葉若媚再次睜眼，鼻喉腥甜，而薑十一正拿著帕子擦她臉上血跡，她瞪大雙眼，周身卻動彈不得。
一旁迷香冒著嫋嫋煙氣。
“如此好的香料，浪費了多可惜。”
葉若媚渾身顫抖，餘光瞧見身旁暈過去的乞丐，嚇得舌頭打結，“你，你個小賤人！快放開我！我可是長輩！薑十一，你個妖女這是大逆不道！”
與她這種無論啥時候都理直氣壯的人，薑十一懶得爭辯，敷衍點頭笑道：“我正想不到該如何報這麼多年的欺侮之仇，還是姨娘最聰明，你今日自作自受，恐怕心裏也要納罕自己行事夠狠毒。”
外麵遠遠傳來嬉笑與腳步聲，薑老夫人的聲音最為洪亮，“我院內白梅開時爛漫如雪，今日時候正好，待會叫人點茶焚香，坐於樹下席間，花瓣飄落，最為雅致。”
旁人紛紛附和薑老夫人最懂風雅，薑府風水好梅花也一園勝一園的絢爛，角度刁鑽的各種讚美一番。
薑十一暗笑：那老太婆衝我來的，現在瞧見你這樣子，不知道臉色該有多精彩。
她拍了拍葉若媚麵頰，手順勢將她外衣撕破，低聲說：“撐不住就睡吧，醒來這薑府怕要變天嘍。”
“別，別……”葉若媚兩眼皮打架，實在沒力氣，囁嚅哀求道：“看在我還有孩子的麵上，求你了，別這樣……”
薑十一神色冷下去，惡聲反問道：“那姨娘害我母親在地牢不見天日，受盡折磨時怎麼沒想過她也有孩子因為你作祟正在受苦？”
葉若媚痛苦地閉上眼去，滿臉不甘。
薑十一從窗戶跳了出去，矮身在灌木叢後躲避。
腳剛落地，便有人推開了廂房的門。
“哎呀！”
“啊——”
“天……薑老夫人，這……”
此起彼伏的驚呼聲響起，薑老夫人知道計劃得逞，壓住眼底笑意，就要上前裝震驚。
誰知，一抬眼看到葉若媚衣衫不整，頭發散亂的躺在一個乞丐胸口，睡得正香甜。
“啊！這……這……”她喉頭發出短促驚呼，手指泛白，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
這下可不是裝的了。
不少女眷掩麵往丫鬟婆子身後躲，唯恐髒了眼睛，人人對此避如蛇蠍，葉若媚今後的處境也不言而喻了。
“我東辰雖民風開放，倡導自由婚戀，但也沒到光天化日與乞人廝混的地步！”
“是啊，薑老夫人，您身為一家主母，今日之事若是不做個了斷，以後薑侯爺還如何在文武百官中露麵？”
更有人竊竊私語，“媚姨娘和誰不好，非要和乞丐窩一塊，還這麼多人，嘖嘖，真是太沒有下限了……”
“難道薑侯爺還不如一個乞丐？”
“噓，快別說了。”
薑老夫人氣得麵無血色，牙齒直打顫，“薑十一人呢！”
沐清雲想起她們往日的所作所為，猜到事情沒那麼簡單，疾言厲色道：“十一呢？你把十一帶到哪去了？”
薑老夫人粗聲道：“你怎敢這樣跟我說話？”
沐清雲性子軟糯，眼下護女心切，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不卑不亢道：“是您叫十一來廂房取茶葉，現在出了這種事，很難叫人不多想！”
“娘？”
人群中響起糯嘰嘰的聲音，大家紛紛讓開路來，薑十一捧了盒茶葉，天真道：“可叫我好找呢，你們為何都聚在這裏？”
她一抬眼，嚇得直接將茶葉扔了，丟魂似撲進娘親懷裏，直叫道：“傷風敗俗，不知廉恥，如此景象出現在薑府，以後還怎麼見人啊，嗚嗚嗚……娘親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