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島健的來訪的確是讓冰城的日偽各界都格外重視,尤其是日本憲兵隊,冰城警察廳警察大隊,以及警察廳特務科的一把手自從得知消息的那一天開始,就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要說最憂心的還是“老鬼子”的安全問題,畢竟他現在是大佐又在關東軍參謀部高就可以說也算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了,前不久就連冰城憲兵司令也接到從新京打來的質問電話詢問近期冰城的治安混亂究竟是因為什麼。
他明白關東軍高層給他打這個電話明顯是指桑罵槐指責他不作為,他此刻也萬般焦慮一方麵被城裏的藍衣社破壞行動弄得焦頭爛額。
另一方麵地下黨情報站目前活動也十分頻繁,叛徒白森因為特高課木戶春次前期對他的興訊過度直到現在還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的。
事情到了這一步,木戶春次再也不能保持它的高傲冷酷的人設了。他接到憲兵司令下達的死命令不惜一切代價追查冰城內部潛藏的抗日分子,並且川島在冰城期間的護衛警戒工作由他主要負責。
川島乘坐的鐵皮列車還在照常行駛著,除了他所在的經過特別布置的客艙以外後兩節車廂裏坐著滿滿的身穿黃皮手持長槍的日本軍隊。
粗略算下來大概得有一個中隊左右的兵力,而且據可靠情報這支日軍部隊是從旅順方麵直接調來的。
清一色的剛從日本本土來到東北大地上的日本兵,毫無疑問此舉恰恰是給冰城的日軍治安力量造血,又或許此舉更是為一場比此前更為血腥殘酷的行動做鋪墊。
川島健此時身著了一身土黃色的日本軍裝,胸口戴著據說是由陸軍大本營特務本部頒發的勳章,整體色調發暗透著一種難以言說的邪氣。
“大佐閣下,我們大概還有40分鍾左右進站,我剛剛已經問過了冰城憲兵隊武藤隊長,他說等您到站之後,冰城警察廳白廳長,和冰城當地駐軍元藤三郎中佐會在車站迎接……”
他的秘書一五一十的把待會兒的各項流程都先和他彙報一遍。
而此時川島這個老鬼子正在車廂裏讀著一本中文的《資治通鑒》,他的眼睛緊盯著書本也未離開,片刻後他十分嚴肅的一抬眼皮用問責的神情盯著自己的秘書。
“我讓你找的資料找好了嗎?”
“是的,大佐閣下您要的資料我已經給您備齊了。”
秘書不敢再遲疑立刻轉身到公文包裏取來他搜集到的關於冰城外圍遊擊隊,以及城內的地下黨和藍衣這方麵的資料。
那些資料恰好是川島托人從情報本部檔案館調閱的,其實他此行前來視察民情隻不過是個幌子而已,其真正的目的是奉了關東軍司令部的命令全麵鏟除地下黨和藍衣社在冰城的地下情報網。
“我真不知道木戶這個兔崽子到底在冰城遇上了什麼樣的對手?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冰城的治安竟日趨嚴重。”
“甚至在我們占領的冰城的晚上帝國軍人毫無征兆的被殺,領事館的人員莫名其妙的失蹤這難道不是我們的恥辱嗎。”
“傳令下去,從今天開始冰城憲兵司令部直屬特別調查課立刻撤銷,肅清抗日分子的事我會親自負責。”
到達之後立刻成立肅諜指揮部,不僅是外部的敵人我們要追查,冰城警察廳也會是個主要的調查對象。”這件事主要交給他的另一個心腹青田少少佐負責。
“不過記住一定要秘密調查……”
“哈依,我會格外謹慎。”
川島的秘書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自己的上司可是有名的暴脾氣他才不傻上趕著找挨罵呢。
他看著這些寫滿了蒼白無力文字的資料彙總不由的氣的青筋暴起,責罵自己昔日最看重的學生做事風格像個慢吞吞優柔寡斷的老頭。
“閣下,你是懷疑警察廳?”他身旁坐著的一個日軍少佐發問道。
“哼,那幫人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既然藍衣社和地下黨能在冰城發展到如此規模肯定跟他們在某一方麵暗中有關聯或許真正的內奸就藏在他們當中。”
川島雖然為此事鬧的火氣不小但是他明顯分析問題的角度更直接。
而且他提出這一論斷也不是沒有根據的,據他所知冰城警察廳的後勤倉庫中無緣無故的丟失了大概一馬車左右的棉紗。
雖然白鴻梧作為警察廳長也下令嚴查此事,把這件事交給總務處和特務科聯合調查了但查來查去的最終這事兒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