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斌處理完手頭的事兒已經中午了,他首先到裏邊的屋子的櫃子裏拿了套便服。
如果他要穿著這身黑狗皮去赴約危險到談不上,就是街上的老百姓背不住會往他腦袋上扔臭雞蛋。
他走到隔壁跟治安科的徐科長打了個招呼,順便把擬定完成的協助憲兵隊執行宵禁的計劃交給他。
“徐科長麻煩下午把這個報給署長,我外邊兒有個局今兒就不奉陪了。”曹子斌言語客氣的把文件交給他。
“咋?又要宵禁,安藤署長的命令?”
他手上雖然沒多少實權但畢竟也還頂著個科長的職位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呢?明顯他這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啊,打算套他的話沒準兒正琢磨著給日後給曹子斌穿小鞋呢。
徐某人的這種陰損的性格使得他在警署裏邊兒並沒多少人緣,誰會跟一個長著八百多個心眼子整天琢磨邪門歪道的人深交呢。
曹子斌心情不太好也懶得跟他費口舌於是就敷衍了事。
“署長還沒走,要不你問他去?我這兒真有事兒,先走一步……”
雖然說曹子斌和眼前這位平常多有摩擦但是麵兒上也要裝的過得去,畢竟他倆現在在一塊兒共事兒誰得罪了誰最後樂的都是小日本。
曹子斌來赴約時關雲霄已經在飯館裏等著了,他點了兩盤現切的羊肉,桌子上的銅鍋早已翻滾著了,酸菜和粉條也早就放進去了。
“來,大哥快坐……天兒冷我尋思著咱哥倆支個鍋子。”
“你小子找我來準有事兒吧,直說吧別繞彎子!”曹子斌剛坐下不一會兒就把話挑明了。
關雲霄這邊兒旁敲側擊的也開始逐漸滲透,“大哥我最近有批零件要從新京運到咱們冰城來,可你也知道這日本人和警察廳特務科都查的特別嚴,我這不是想求哥您幫幫忙嘛。”
曹子斌明白這種事兒他肯定不能直接幹涉明哲保身也很重要。
“我這兒沒什麼法子,不過你那批貨要真的很重要可以去南碼頭找老梁;見麵兒就說是我介紹你來的,你可以把暫時貨寄存在他那兒,他那兒隻要給足了票子肯定也不會過問。”
“成,那謝謝哥了,我敬你一個!”
關雲霄一直和他推杯換盞著經過幾次試探情況也都不盡人意。
曹子斌最後給他個忠告:“這世道要想活的久,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反之就會死無葬身之地。關老弟,你在冰城也算是年輕有為,你是個聰明人想必不用我多說了吧?”
兩人相對無言一切盡在不言中隻是聊一些別的話題把這頓飯吃完。
關雲霄這兩年之所以能夠生存下來而且還活的不錯,很大程度上都要歸結於曹子斌的幫助。
畢竟要想在這個日偽軍土匪犬牙交錯的地方生存下去沒點指望是不行的,特務處那邊兒就算有心想幫忙也隻是杯水車薪。
原本關雲霄打算從曹子斌的嘴裏打探出一些關於日本憲兵隊的動向,以及一些傳出來關於川島健相關的情報結果收獲也不大。
站在曹子斌的角度就算他真的知道什麼幕後消息,可能為了自己的項上人頭也不會拿到酒桌上說的。
為了避免他生疑關雲霄也就果斷結束了這個敏感的話題,現在他把一切獲取情報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下午6點的碰頭會上。
至於那個白俄情報販子尤金嘴裏的話多半是半真半假,沒準兒還有不少喝醉後的酒話。可信度還不到一半關雲霄琢磨也沒必要為此大費周折了去證實一些已成定局的消息。
“六號”的情報準確率還是毋庸置疑的,下階段的工作就是實質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