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夢雖殺過不隻一人,可去從未麵對過這樣大刀橫砍的陣仗,況且對方人多,說不怕有些自欺欺人。
朱瞻基已無暇囑她一句“小心”了,隻是將她護在左臂之內隻一隻右手握著軟件與敵相抗。
知夢不敢言語怕分了他的心,叮叮當當聲中那閃著寒光的刀幾次到了她麵前,好在都被朱瞻基化解了。
銳器相碰的聲音越來越密集,朱瞻基雖武藝了得,但還要護著身邊的她難免被束縛了手腳,愈發有些見了不支漸落了下風,而他的左臂仍舊緊緊環著她。
“朱瞻基,你一定要全身而退,不要管我。”知夢說道,好在袖中又有了帶剪刀的習慣,即使落到他們手裏也能保了自己的清白。
“容兒,大不了我們就在一處做鬼鴛鴦。”朱瞻基說道。
打鬥愈發觸目驚心動人心魄,知夢抬頭看看朱瞻基,你舍得與我一處死我卻隻願你長命百歲,否則我的弑君之罪便白白犯了。
合計了眼前的形勢知夢漸鬆了抓著朱瞻基衣衫的手,卻在此時聽得遠處嘹亮的一聲“護駕”,朱瞻基許是也很驚訝,竟抬了頭向那邊看去,也因此臂上便挨了一刀,鮮紅的血順著被砍斷的錦袍中流溢而出,紅得刺眼。
護駕隊伍迅速臨近,知夢認得那其中的一個少年,是蕭悅容的弟弟蕭越謹。
一番惡鬥知夢已不去管它,眼前滿心滿眼隻看見了朱瞻基的傷口,一時情急知夢扯下自己的一截裙幅使勁係住他的傷口,但很快便被血染紅了,知夢咬著嘴唇:“朱瞻基,你忍著些,立時就回宮了。”
“容兒,不疼。”朱瞻基說道。
“流了這麼多血怎麼會不疼,你別騙我。”知夢放眼瞧去,地上橫七豎八躺了幾具屍身還有一灘灘血跡。
“留下活口。”朱瞻基下令。
無奈那唯一一個被抓住的卻立時也斃了命,血自嘴角流下,知夢知道,這是所謂死士,漢王府中也有所養,他們會誓死為主子盡忠到最後一刻,若被俘便一定會一死以保主子。
這些死士……
知夢心驚。
但願不是朱高煦。成祖爺保佑。
朱瞻基端著胳膊還命侍衛們查驗這些人的身份,還是侍衛與知夢齊齊勸說了才留下他們仔細勘驗回頭稟告自己才被侍衛們扶著踢開了一處醫館的門攆了人出去好歹算包紮好了止了血。侍衛們早已去弄了新的衣衫來,知夢扶著他到內裏換衣服,眼見著他的唇色有些白。
知夢不曉得說些什麼好,此時她心裏也是惴惴不安的。
“容兒,你剛才鬆了我的衣衫。”朱瞻基說道。
“沒,我若鬆了你的衣衫便隻有死路一條,我又不傻。”知夢說道。
“我看你是傻的。”朱瞻基右臂環她在懷裏:“容兒,你答應過我不離了我要好好在一起的。”
“我也答應了自己,在你我之間我必然會選擇你活下去。”知夢說道,頭靠著朱瞻基的肩頭:“朱瞻基,我知足了,真的。”
天下女子有幾人能得一個男人生死相許?她何其有幸。
回了宮,因為朱瞻基嚴命此時不得泄露半字所以宮中倒也無人知曉,朱瞻基因平日便多留宿乾清宮此時也無人覺得有異,隻是苦了那老太醫每日裏辛苦著假扮太監來換藥生怕露了馬腳。大約是母子連心,朱瞻基去給張太後請安的時候老太後幾次都問他是否有恙在身,朱瞻基便支吾幾句“也許受了風寒”之類的糊弄過去。
將息了大半月總算慢慢結了痂,不過,雖太醫用了上好的藥膏,但那傷口此時看來仍舊十分醜陋。
此時燈下,知夢正依著老太醫的叮囑為朱瞻基換了幹淨的藥布,那猙獰的傷口便橫在眼前。
“還疼?”知夢問道。
“疼,疼得厲害。”朱瞻基用了可憐兮兮的口氣:“女菩薩,給些甜頭吧。”
知夢一指點在他額頭:“病了不好好養著,如此沒正形,也不怕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