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唇就這樣貼著,織夢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大氣都不敢喘,直到他的唇離開,帶著一絲輕笑:“不親了,再親你就憋得暈厥了。”
織夢使勁掙脫了他,他也不惱,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
“還不走?”雖是黑暗之中,雖然知道他瞧不見自己的不自在但織夢仍舊不敢回頭看他。
“這一走可要不少時日,就這麼不願意和我待著?”朱瞻基索性不跟了,直接坐到床邊。
織夢剛剛退了些溫度的臉又疼地燙了起來:“你起來。”
窸窸窣窣的拉扯被子的聲音,已適應了黑暗的織夢瞧見朱瞻基躺下了——蓋著她的被子。
“你,你起來!”織夢不敢過去。
“有容兒的味道,嗯,不能帶著人就帶著被子,每晚蓋著就像抱著容兒一樣,好香。”朱瞻基兀自說著。
又氣又窘,織夢揪著手索性坐下不搭理他,看他還說。
“容兒容兒,你知道我盼著什麼麼?”
“奴婢愚鈍,不曉得太子您的心思。”織夢說道。
盼著什麼,當然是盼著早登大寶以免夜長夢多。
“真傷心,容兒竟然不和我心心相通。”
……
“你快點兒起來,要是被人發現又說不清楚了。”織夢說道。
張皇後若知道,估計她又得挨一頓好罵。
“噓!放心!”朱瞻基似乎翻了個身麵朝外:“容兒,地上冷,來,我們躺著聊天。”
那幾個字在織夢舌尖上轉了又轉終是沒憋住:“登徒子。”
“嗬嗬,嗯,我是登徒子,宋玉可是說過,登徒子都好 色……容兒這麼美我這登徒子情不自禁啊。”繼續口頭調 戲。
這話雖不著調,但似乎世上沒有哪個女人不愛聽的,尤其還是那個人說的。
朱瞻基忽然又不說話了,房裏隻剩下兩人輕微的呼吸聲。
織夢摩挲著鐵環,這人還真打算睡這兒不成?那明天張皇後還不扒了她的皮,楊士奇的麵子也不管用了。
“容兒,等我登基那天我們成親吧。”朱瞻基忽然又說道。
織夢雖坐著也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這人又發什麼瘋。
“先皇遺旨……”
“拿來我瞧瞧。”朱瞻基道。
“口諭。”
“哦,誰聽見了讓他給我說說。”朱瞻基又道。
“傻瓜,你還當真事兒。”朱瞻基懶洋洋:“唉,這床真舒服被子也暖和,我都不想起來了怎麼辦呢?”
“堂堂太子殿下怎麼這等無賴。”織夢小聲說道。
雖是四月天坐一晚上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不想起來也得起來,要不容兒該沒地方睡了,凍著了心疼的還是我自己。”窸窸窣窣的聲響伴著那站起來的修長身影。
織夢也站起來。
“我走了,你睡下吧。”朱瞻基說道。
“等您走了奴婢自然就睡了。”織夢答。
“等我回來。”朱瞻基說道。
織夢不接話隻是低著頭離兩步的距離跟在他身後。這話聽著像出征的丈夫對妻子說的,他們又沒什麼關係。
門咯吱開了,月亮不甚明亮但好歹也有些微弱的光亮,照在朱瞻基身上添了些淒涼的味道,他沒回頭,一步步往前走。
“萬事小心。”織夢對著那個背影說道,對著他的臉她是說不出來的。
身影停住快速轉過身來,聲音裏帶著笑意:“放心,我還等著成親呢。”
織夢回身便關了門,總是沒一句正經的。
從那天到朱瞻基啟程離京織夢也見過他兩次,隻是在場的人多連句話都說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