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夢藏在石頭後麵,待那女子走了她才出來。
既然馬雲是奉命保護她,那她總有權利知道是誰要他這麼做的吧?
馬雲從假山後出來見到知夢也楞了一下。
“開門見山吧,馬公公,你主子是誰?”知夢問道。
“蕭女官說笑,這宮裏哪個奴才的主子不是皇上?”馬雲說道。
“馬公公,別和我打馬虎眼,剛才你們的話我都聽見了,若你不告訴我我自然會想別的辦法知道,比如,哪天深更半夜再出去逛逛那死人殿。”知夢說道。
“既然都聽見了蕭女官不覺得這一問多此一舉麼?”馬雲機警地瞧瞧四周:“天底下誰最在乎您的安危您不知道麼?”
馬雲沒給她反應的時間馬上走了。
誰最在乎她的安危?
朱瞻基總是嘴上這麼說,可誰知道是真是假。他那個人一向在她麵前沒個正形。
一路到擷芳殿知夢還在想著這個問題。有一點她想不通,七月裏她眼見著那小太監沒了氣息怎麼昨晚又活過來了?那次也是馬雲處理的屍身,難道,那小太監根本沒死而是被馬雲放過了?否則他怎麼來得那樣及時?
昨晚又是馬雲,這小太監是死是活她此時也是一肚子的不確定。
馬雲到底是要救她還是要殺她?抑或隻是恐嚇她?
到了擷芳殿卻不見朱瞻墡,太監們說襄王殿下有些不適正在內裏休息,知夢放下畫卷仔細交代一番便要回去複命,還未到門口便聽見太監喊道:“蕭女官留步,王爺說見您呢。”
知夢便等在外殿,見桌邊瓶子裏的菊花可愛便走過去瞧瞧,無意中往桌上掃了一眼,擺著厚厚的一摞書,都是經世治國的史書、禦覽之類。
她第一次在朱瞻墡的書桌上瞧見這樣的書。
也是,封了王爺,以後要治理封國,不學些手段怕是不行的。
朱瞻墡麵色紅潤,可仔細再瞧,紅得有些不正常,偶爾還咳嗽兩聲,原來是高燒。
“蕭女官來了。”還是不急不躁的一句:“坐吧。”揮手吩咐宮女太監們都下去了。
“殿下可請太醫來瞧過了?”知夢問道。
“瞧過,無礙,喝幾副藥就好了。聽常得說你來送畫兒?什麼畫兒?”朱瞻墡問道。
“奴婢也不知道是什麼畫兒,要不奴婢拿來給您瞧瞧?”知夢說道。
朱瞻墡點頭,知夢去桌上取了畫來正對著他展開。
上頭畫的是什麼她瞧不見,可卻瞧見朱瞻墡變了臉色,一把拿過那畫兒狠狠團在一起扔在地上。
這,難道是她拿錯了?
惴惴不安。
她第一次見朱瞻墡也有這樣的脾氣。興許是在病中所以容易動氣吧?可這禦賜的畫兒毀了會不會又招致一頓斥責?
“殿下不喜歡收起來就是了,何必撕了毀了,若是皇上知道恐怕少不了責罵,您這又是何必呢?”知夢說著俯身去撿起了畫兒,弄平整了再偷偷送到外頭整治整治大概還看不出來,畫兒未全展開又被朱瞻墡奪了去,一下子撕做兩半。
落在地上的那半是一個美人頭,巧笑倩兮。
“蕭女官,你先回去吧,跟父親說待我好些了自去他麵前領罪。”朱瞻墡說道。
知夢便退下了。
一幅美人圖而已,朱瞻墡作何發這麼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