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容拚命往後躲,“你幹什麼!”
Zach絲毫不在乎她的抗拒,手一路撫下腰臀,帶著評估和微諷,“這種比例和肉感,我連舉起相機的衝動都沒有,更別提……”
他話音未落,魚在藻一陣風似地卷了進來。
動作又快又狠,直接揪住衣領,將他作惡的右手向後一拐,再狠狠一腳踹在他腰間,重重把人踹了出去。
Zach毫無防備,一下子撲倒在地,意外撞在茶幾尖角,頓時頭破血流。
他低頭,摸到了一手血,立刻大叫起來,“來人,快來人,我流血了。”
舒容整個人都嚇呆了,魚在藻把新衣服塞給她,“還不快去換掉!”
一群人衝了進來,Zach不停地用髒話罵人,魚在藻無動於衷地坐在沙發上,舒容忐忑不安站著。
Zach滿手是血,指著魚在藻,“我要告她!我要告她!你們替我作證,是她打傷了我!”
眾人麵麵相覷。
解荃跟著進來,他大呼小叫,“怎麼回事兒,啊!魚在藻,你搞什麼?Zach是我好不容易請來的攝影師,你把一切都毀了!”
魚在藻不屑地哼一聲,“流氓。”
眾人看向緊張的舒容,瞬間明白了一切。
察顏觀色,Zach嚷起來,“她說什麼,她剛才說什麼!”
解荃連忙安慰,“Zach先生,沒關係,我馬上讓她走,保證你再也不會見到她,別生氣,哎呦,都是血,我送你去醫院!不能發怒,這血更止不住!走走走!魚在藻,回頭我再找你算賬!”
解荃和助手簇擁著Zach離開。
眾人用不安的眼神互相瞅著,議論紛紛,“這還拍不拍呢?怎麼辦,出這麼大的事,要不要告訴霏霏姐!我已經給她打電話了,還在開會呢!”
更有人指責舒容,“不過是摸兩下,難道還會公然強暴你嗎,大驚小怪的幹什麼?”
“就是嘛,別人不都在忍嗎,憑什麼你例外,要是耽誤了拍攝,你拿什麼來賠償?”
“噓,別說了,她都要哭了。”
“小姑娘,你還是去道個歉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別耽誤大家的工作。”
魚在藻一腳踹在茶幾上,茶幾轟然倒地,發出一聲巨響:“說夠了嗎?”
眾人吃驚地看著她。
魚在藻冷眼掃視一圈,眾人的苛責讓舒容無地自容。
沉下臉,她憤聲道,“那人是流氓,你們就是幫凶。雜碎全是你們慣出來的,我們容容是來工作,不是來受委屈的,我們走!”
她拉起舒容就走,留下一群人瞠目結舌。
迎麵碰上莊伊伊和她的助理,魚在藻視若無睹,拉著舒容就走了。
助理嘖嘖著,“連Zach都敢打,真沒見過活的這麼任性的人。哦,她好像不是第一次動手打人吧,還有Mike呢!暴力狂!”
莊伊伊淡淡一笑,不予置評。
第二天的會議室。
顧時雍將ipad推過去,“這是什麼,你自己看!”
魚在藻掃了一眼,Zach頂著包紮好的傷口接受了采訪,配圖還是自己參加綜藝劇場的照片,她仔細端詳了半天,“我很上鏡嘛。”
顧時雍憤怒地盯住她,“你怎麼能公然動手!”
“我沒有動手啊,等等,用腳踢應該不算吧?!”
“到這種時候,你還這麼無所謂,知不知道他們說你什麼?”
“故意傷人,暴力傾向,還是……”她微笑起來,慢吞吞地說,“精神變態者?”
顧時雍怔住。
魚在藻淡然,“我和其他人不太一樣,關於這一點,你不是早就發現了嗎?”
顧時雍凝起眸,聲音沉重,“你的就診信息被泄露了,可他們……一直都不知道。”
魚在藻歪起頭,神情很淡,“因為我不一樣,所以他們會憂慮,恐懼,不知道我下一刻會有什麼異常舉動,會不會有暴力傾向,會不會幹擾到日常的工作。這種事情我不是第一次經曆,已經很習慣了,無非是換份工作,不用太緊張了。”
她這樣說著,摘下了胸前的工作牌,隨便丟到桌上。
顧時雍心痛,“你明知道,我不是要說這些……”
魚在藻擺擺手,“走了。”
她起身離開,打開門的時候,所有人都站在門外。
那一雙雙熟悉的麵孔,都是與往常不同的眼神,疑慮、驚駭、不安,唯一相同的是,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最終,魚在藻的目光停在舒容身上,舒容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不可置信,還有一絲絲恐懼。
空氣裏有一瞬間的安靜,魚在藻不再看往日的同伴一眼,快步往外走去。
猶豫一瞬,舒容還是追了上去。
謝堯連忙跟上,“容容!”
其他人看向顧時雍。
汪希寧問,“她真的走了?”
顧時雍沉默地看著他們,“這不是你們想要的嗎?”
穆宗沄不解,“你這是什麼意思?”
顧時雍麵色平靜,“如果你們想挽留,剛才為什麼一言不發,既然這是大家共同的決定,就到此為止吧。”
他轉身離開,背影略顯蕭瑟。
穆宗沄麵露惱色,“難怪我看她哪裏不對勁,但是誰會想到……”
汪希寧和袁迦瑩的心情都很複雜,麵色凝重,低著頭一言不發。
舒容追下樓,魚在藻已經不見蹤影,她焦急地朝四處看。
謝堯拉住她,“算了,上去吧。”
舒容很是自責,“都是因為我,小魚才會被人誤解,什麼暴力傾向,什麼情感缺失症,那都是汙蔑,他們不了解小魚,她不是這樣的!”
說著說著,她都要哭了,“都是我的錯,我剛才為什麼沒有留住她呢?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我、我是……”
謝堯冷靜地說,“因為你害怕了。”
舒容一怔。
謝堯給她作分析,“回想過去相處的細節,蛛絲馬跡都可以證明,那份病例是真的。她有病,長期接受治療,而且你我都知道,這是一生都無法治愈的病。她不能感知情感,受到原始憤怒情緒的驅動,隨時可能傷害他人。她像個不安定的炸彈,你害怕,我們也害怕,所以誰都沒有開口挽留,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錯。”
舒容咬緊牙,“你胡說,小魚沒有病,她和我們是一樣的!是一樣的!”
謝堯還要勸說,舒容甩開他的手,轉身就走。
謝堯沒奈何,站在原地沒有動。
他倆微微低頭,神情都是沮喪,沒有注意到陶唐從後麵經過,一陣風似的衝進大樓。
五分鍾後,陶唐推門進入CEO辦公室內。
顧時雍愕然地抬起頭,“你怎麼來了?”
陶唐一言不發,衝上去抓住他的衣領,直接給出一拳,“你幹了什麼?”
顧時雍擦了擦嘴角:“陶唐,這不像你,你從來不會這麼衝動。”
陶唐瞪住她,“那是因為我從來不知道,你竟然會在這種時候放棄她,你明明知道……”
顧時雍搖頭,“不論你對她付出怎樣的感情,她都無法給予回報。所有的付出,根本是在填一個無底深淵,永遠不會有人回應,你甘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