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河小區別墅裏。
顧曉桐走進寬敞雅致的書房,舉起相機對著低垂著腦袋、歪靠在沙發轉椅上的死者,從不同的角度一連拍了好幾張照。
舒暢打開工具箱,從裏麵取出雙白色乳膠手套戴上,接著又拿起放大鏡和膠帶紙,蹲下身開始檢查起地板上的痕跡。他發現了腳印,就吩咐顧曉桐拍照,然後用膠帶紙取樣本。
將整個書房的地板仔細檢查了一遍,隻發現了兩種不同類型的腳印,這也就是說,隻有兩個人進過書房。
一類腳印有四十二碼,與死者本人長短大小一致,可以肯定是死者的:另一類腳印三十七碼,且細長,應該是女人的。兩種類型腳印的紋理都一樣,是家用拖鞋。這不奇怪,因為進門就得換拖鞋。
除了鞋印之處,地板上什麼痕跡也沒有,幹淨得像剛擦過一樣。
檢查完地板後,舒暢和顧曉桐開始檢查起書桌、筆記本電腦、書櫃裏的書籍、保溫杯、窗戶、牆麵,以及各種精美的裝飾品,發現痕跡就取樣本,然後裝進物證袋裏。
將近一刻鍾過後,舒暢和顧曉桐才仔細勘查完了書房,接下來他們便檢查起死者身上的痕跡,遺憾的是,什麼痕跡也沒有找到。於是,他倆往書房門外走去,準備勘查客廳和其它房間,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現場勘查,然後向支隊長彙報情況。
趙峻衡走近死者,先伸手翻開眼瞼看,發現瞳孔散大,眼角膜高度混濁,難以透視到瞳孔,接著察看起死者的麵部來,麵色暗紫,扭曲難看,顯得痛苦而又可怖的神情,不過臉上並沒有任何傷情。
愣了一愣,趙峻衡撥動著死者的頭發察看起來,卻沒有發現傷痕,接著他又檢查起死者的頸部、四肢、胸部和腹部,盡管檢查得很仔細,但還是沒有發現受傷的痕跡。為此,他心裏頭不禁有些納悶。
在檢查傷情時,趙峻衡發現了死者身上出現了大片的紫紅色屍斑,用手指按壓也不會褪去,所按之處感覺柔軟,表明屍僵已經緩解。
做完了屍檢,趙峻衡站起身,看向一直沉默地站在身邊的支隊長。
楊建剛迫不及待似的問:“老趙,情況怎麼樣?”
趙峻衡答道:“楊隊,剛才把屍體仔細檢查過了一遍,我沒發現任何傷情,屍體完好無損。也就是說,死者沒有受到絲毫傷害。”
楊建剛看著屍體,沉吟著說:“死者衣著整齊,頭發一絲不亂,而且靠在椅子上,確實沒有與人打鬥過。死者身上沒有血跡,地上也沒有血跡,的確沒有被刀刺傷,或者是砍傷。現在看來,死亡原因有可能是猝死,或者是中毒死亡。老趙,你以為哪種情況可能性大?”
趙峻衡思忖了一下,答道:“照現在這種情況,確實像你說的這樣,要麼是心腦血管方麵的疾病致死,要麼就是中毒死亡,至於死因到底是哪種,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隻有等解剖檢查才能確定。”
楊建剛問:“從屍表征象來看,哪個可能性大?”
趙峻衡答道:“死者麵色暗紫,嘴唇發紺,鼻腔內充血,眼結膜有點狀出血,屍斑呈紅色,這跟心肌梗塞致死很相似。”
楊建剛問:“這麼說,死因應該是突發心肌梗死,對吧?”
趙峻衡謹慎地說:“我覺得這麼可能更大,但不能確定。”
楊建剛看了看死者,疑惑地說:“死者這麼年輕,還不到三十,怎麼會突發心肌梗死呢?”
趙峻衡說:“一般來說,這個年紀是不會突發心肌梗塞的,當然也不能完全排除這種情況,尤其是患有先天性心髒病的人。”
楊建剛問:“老趙,除了心髒病外,還會有什麼原因?”
趙峻衡答道:“還有一種情況,就是死者過量服用了引起心肌梗死的藥物,比如奎尼丁,普魯卡因胺,利多卡因。這些藥物都是治療心律失常,心房顫動,陣發性室性心動過速的,但過量服用,就會引起心肌梗死。正因為這樣,我們也得把這種情況考慮進去。”
楊建剛問:“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死者應該患有心髒病,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