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楊建剛、舒暢和顧曉桐驅車前往交通監控中心。
來到監控室,楊建剛客氣地與那位負責監控的老頭打過招呼,並說明了來由,就吩咐顧曉桐開始查監控。
其實根本就不用領導吩咐,顧曉桐同老頭打過招呼,便在監控電腦前坐了下來,抓起鼠標開始調昨晚發生車禍時的監控錄像。
很快那段監控視頻就出來,盡管是晚上,但畫麵還是相當清晰的。
這時,不僅顧曉桐全神貫注地盯著監控視頻看,舒暢和楊建剛也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畫麵,生怕漏掉什麼,哪怕是一個極其細微的細節。
從監控視頻中不難發現,當時受害人拐過彎,正朝對麵走去。那位老人,也就是他父親略微遲疑了一下,因此離他有兩米來遠。由於亮著綠燈,所以他們過馬路是沒有問題的。
直到馬路中間時,受害人回頭往後看,見父親還在後頭,就站在那兒等他,恰在這時一輛銀灰色的小轎車衝了過來,撞到受害人。
受害人瞬間就被車撞得飛了起來,先是掉在引擎蓋上,緊接著反彈起來,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重重的摔在地麵上。
沒錯,小轎車不僅緊急刹車,而且還往後退了一下,停住了。
緊接著,車門開了,一個男人從駕駛室裏跳了下來,朝受害人走過去。他蹲在受害人身邊,張口嘴巴叫了起來,見受害人一點反應也沒有,就拿手往受害人鼻子探過去,然後癱坐在地上。
這時,那位嚇蒙了的老人衝著倒在血泊中的受害者哭喊起來,見沒有反應,便把手指擱在他的鼻孔前,旋即坐在地上嚎啕痛哭。
這時,肇事者倒是清醒過來,趕緊從地上站了起來,掏出手機打電話。盡管聽不到他說什麼,但可以猜到他在給交通事故處理中心打電話。也就是說,肇事者離去承擔責任,沒有逃逸的企圖。
掛了電話,肇事者見老人坐在地上痛哭,就上前一步勸他,並把他拉起來。老人站直身,衝著肇事者大喊大叫,還打了對方幾下。
肇事者沒有還手,隻是掉過頭往自己的車走過去,然後拉開車門爬了上去,重新在駕駛位上坐下。
這時已經有一群行人圍了上來,邊看著受害人和老人,邊指手畫腳地議論起來。奇怪的是,居然沒有一個人上前安慰痛哭的老人。
約莫五分鍾過後,交警的車子就出現在畫麵裏。
楊建剛沉默地注視著監控畫麵,臉上露出沉思的神情,好一會兒後才開口問道:“小舒,小顧,你倆有什麼想法?”
舒暢指著車子衝向受害人那一瞬間的畫麵,很有把握地說:“車速應該有八十五碼,超速行駛確定無疑。”
顧曉桐看著舒暢指著的畫麵,思忖著問:“為什麼要超速?”
舒暢看著瞬間亮起的綠燈,答道:“肇事者在搶綠燈。你看,肇事者車子排在別的車子後麵,當綠燈亮起時,這輛車突然從後麵衝了上來,並朝當時正站在馬路中間的受害人衝過去。”
顧曉桐疑惑地說:“當時肇事者的車子處在行駛當中,用得著搶綠燈嗎?說真的,我不明白他這麼做的原因和理由。”
舒暢盯著行駛的車子,沉吟著說:“沒錯,按理肇事者不應該加速搶綠燈,因為有足夠的時間過去的。我想,這是個疑點。”
楊建剛凝視沉思,說道:“這的確是個疑點,不過當我們質問肇事者時,他應該會給出一個充分的理由,這樣疑點就不複存在了。”
顧曉桐連忙問:“什麼理由,楊隊?”
楊建剛說:“肇事者一定會回答我們,當時他有急事,什麼就違規超速駕駛了。”頓了頓又問句,“你們說,這個理由充不充分?”
顧曉桐想了想說:“這理由還真挺充分的呢。”
舒暢說:“就算有急事,也不能超速駕駛呀。”
楊建剛說:“肇事者願意接受懲罰,誰也沒辦法。”
顧曉桐用手指將肇事者的車子和受害人連起線來,說:“從這個角度看,肇事者的視線並沒有受阻,也就是說,當時他應該看得到受害人,不會因視線問題撞到受害人。那麼,他為什麼不緊急刹車?”
舒暢盯著監控畫麵,尋思著說:“是呀,這也是個疑點。我想,我們可以以此作為證據來質疑肇事者,他是故意撞人的。”
顧曉桐看向坐在身邊的支隊長,問道:“楊隊,你說呢?”
楊建剛反問道:“你們說,肇事者會不會這樣回答,他是因為心裏急,腦子想別的事,精神一恍惚就沒注意到前麵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