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至誠苦笑了下,點頭承認道:“沒錯,這個世界上原本就沒有完美的謀殺,不管怎麼謀劃,也不管怎麼小心周到,最終還是會留下破綻,讓辦案警察找到,最終成為受審的對象,並受到法律的懲罰。”
楊建剛問:“既然是這樣,那你為什麼要殺害曹鵬飛?”
李至誠倏地變了臉色,咬牙切齒地答道:“我恨他,恨到非殺他不可的地步,所以我就想方設法找機會殺他。”
楊建剛說:“其實,你跟曹鵬飛並沒有私人恩怨,僅僅是工作上的矛盾,如果處理得好,是不會發生這起謀殺,這幕悲劇的。”
李至誠氣忿地說:“曹鵬飛太欺負人了,太不我當人看了,不僅讓我少拿了錢,還讓我在所有人麵前沒麵子,傷了我的自尊心,所以我才要報複他,狠狠地報複他,最終決定殺掉他,以完成報複的心願。”
楊建剛說:“李至誠,你應該明白這隻是工作上的矛盾和糾紛。”
李至誠搖搖頭:“不,這是個人恩怨,這是我同曹鵬飛之間的個人恩怨,所以我必須絞盡腦汁想辦法殺死他,這樣才能消除我心中的仇恨,才能在別人麵前抬起頭來,才能讓自己活得有尊嚴。”
楊建剛說:“可你觸犯了法律,你會受到法律的懲罰。”
李至誠平靜地說:“這並不重要,我願意接受法律的懲罰,即便是被槍斃,我也不會後悔的。直說吧,自從曹鵬飛拒絕了我的要求,自從我恨上了曹鵬飛,我人生的唯一目標,就是殺死他,就是報複。”
楊建剛說:“李至誠,我覺得你有些偏激了。”
李至誠坦率地說:“沒錯,我這人就是偏激,一旦恨起誰來,不管對錯我都要恨,當恨到非殺對方不可的地步,就會不顧一切地采取行動。平時我不會惹別人,更不會欺負別人,一旦有人惹我,欺負我,我就會恨他,就會不擇手段地報複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哪怕殺人。”
舒暢插嘴道:“沒錯,李至誠,你確實做到了,隻是你犯法了。”
李至誠嘴角邊閃出絲怪異的笑,平靜地說:“沒錯,我犯法了,現在正在接受你們的審訊,而且很快就會被宣判死刑,有可能立即執行,也有可能緩期。說真的,我願意麵對任何一種結果。”
舒暢盯著嫌疑人問:“李至誠,你真的不害怕死嗎?”
“害怕,誰不害怕死呢。”李至誠坦白地說,“我害怕死,但我覺得自己死了也值,所以我才沒有逃跑的念頭,一直呆在單位裏。”
楊建剛問道:“李至誠,你為什麼會覺得自己死了也值?”
李至誠答道:“首先我隻是一般幹部,沒有任何前途可言,而曹鵬飛是鎮黨委書記,而且才四十二歲,前途是看得見的,好日子在前麵等著他;其次是我比曹鵬飛大五歲,即便判了死刑並立即執行,也比他多活了五年多,所以我覺得值得。”
楊建剛問:“你是凶手,不僅會受到法律的製裁,而且還會受到別人的指責,相反曹鵬飛還會受到別人的同情,你還認為值嗎?”
李至誠無所謂地說:“這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報仇雪恨了,我做了自己最想做的事,完成了自己的人生目標和心願。再說了,現在有幾個人不討厭當官的,不恨當官的,因為他們以權謀私,中飽私囊,嚴重損害別人的正當利益,所以當官的被殺,肯定會大快人心,叫人拍手稱快,同時也會把敢殺當官的人捧為英雄好漢。這麼一來,我就是大多數人心目中的英雄好漢,所以我覺得非常值。”
楊建剛說:“李至誠,你的思想有問題。”
李至誠說:“我的思想有沒有問題,這得因人而異。”
“既然你這麼想,就算我再怎麼說,你也不會改變的。好,那就不說這事了。”楊建剛頓了一頓又問:“你是怎麼把屍體搬下去的?”
李至誠答道:“我扛著屍體出了門,然後坐電梯下樓。由於是深更半夜,居民們都睡去了,電梯裏沒有人,我很安全地出了樓道,然後把屍體塞進了後備箱,開車離開了小區。”
楊建剛問:“李至誠,這拋屍城西垃圾中轉站,你是事先想好了,還是臨時決定的?”
李至誠答道:“事先想好了,它是我計劃中的一部分。”
楊建剛問:“你為什麼要將屍體拋在垃圾中轉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