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被害者(29)(1 / 2)

顧曉桐鼓勵般說:“我們相信,你會做出對自己有利的選擇。”

李至誠微微低垂著頭,表麵上看上去還算平靜,其實內心正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認罪,還是頑抗到底,就像兩隻無形而有力的手拽住他,使他一會兒往這邊倒,一會兒又往那邊倒,搖擺不定。

舒暢一直注視著掛在牆上的鍾,看到離約定的時間隻剩下半分鍾時,提醒道:“李至誠,給你考慮的時間隻有三十秒了。”

顧曉桐清楚嫌疑人此刻的心理防線有多脆弱,隻要找準部位輕輕那麼戳一下,就會徹底崩潰的,就會哭著向警方認罪。於是,她注視著嫌疑人,聲音不大卻有力地說:“李至誠,你現在認罪還有活命的機會,否則就隻有死路一條。”

舒暢乘機讀起秒來:“十、九、八、七、六……”

李至誠心理真的登時就崩潰了,捂住臉哭道:“認罪,我認罪!”

楊建剛在心裏鬆了口氣,看著舒暢和顧曉桐笑了笑。

舒暢臉上露出輕鬆的表情,回應了支隊長的笑,然後又向顧曉桐豎起大拇指,無聲地誇她厲害,畢竟是犯罪心理學專家。

等犯罪嫌疑人情緒平衡了些,楊建剛才說:“李至誠,現在請你陳述犯罪經過吧。”

李至誠抹了把眼淚,微微仰起臉,看向對麵的警察,聲音低沉地說:“不瞞你們說,我一直就想殺死曹鵬飛,以泄心頭之恨,隻是遲遲下不了決心,直到那天上午我找曹鵬飛補績效獎而遭到拒絕和羞辱後,才橫下心要殺掉他。恰好那天下午,我無意中聽到了曹鵬飛到外麵吃飯的消息,就決定今天晚上施行我的謀殺計劃。我了解曹鵬飛,到外麵吃飯一定會喝酒,而且至少會喝到七分醉,回到家裏肯定是蒙頭大睡,加上他家裏就隻有他一個人,要殺死他就相對容易多了。於是,那天晚上十一點半左右,我開車去了城西福苑小區,而且一直開到他家的樓道口。小區很安靜,沒有人,我心裏暗自慶幸,想老天也在幫我殺掉曹鵬飛,膽子也就更大了。我手裏拿著個裝了把刀的麻袋子下了車,朝樓道走進去,然後乘電梯上了樓。來到曹鵬飛家門前,我猶豫了下就按了下門鈴。門鈴響了好半天,門才開了,接著曹鵬飛的腦袋探了出來,一副醉薰薰的樣子,瞧見我,就板起麵孔問我有什麼事。我說,我要找他說說績效狀的事,並暗示他會送禮的。曹鵬飛猶豫了下,就讓我進去。我一進客廳,就從麻袋裏掏出那把三角刀,朝曹鵬飛捅去。盡管曹鵬飛喝了不少酒,但頭腦還是比較清醒,反應也還算敏捷,見刀刺向他,就往左一閃躲開了,回頭見我又揮刀刺向他,就跟我打鬥起來。盡管他身材高大,但畢竟喝了酒,隻過了兩招就乘機往臥室裏跑去。就在房門快要合上的時候,我趕到並伸手將門推開,衝了進去。曹鵬飛嚇得跑向床頭一邊,想拿被子蒙住我的頭,可就在這時,我抓住了機會,舉刀刺向他,一連捅了兩刀,有一刀不偏不斜,正好捅到他的心髒,另一刀捅到他的腹部。很快,他就倒在床頭櫃邊,痛苦地呻吟了一會兒就死了。”

楊建剛問:“殺死曹鵬飛之後,你幹了些什麼?”

李至誠答道:“不瞞你們說,看見曹鵬飛死了,我欣喜若狂,哈哈笑了幾聲,然後就蹲下身拿刀劃他的屍體,一邊罵他解氣。”

楊建剛問:“除捅的那兩刀,你還在曹鵬飛的屍體上劃了幾刀?”

李至誠略微想了想,答道:“五刀。”

楊建剛問:“虐過屍後,你是不是把屍體裝進了攜帶的麻袋裏?”

李至誠答道:“是。我帶這個麻袋,就是用來裝屍體的。”

楊建剛問:“把屍體裝好後,你又幹了些什麼?”

李至誠答道:“盡管我不是警察,不是刑警,但我看過不少刑偵小說和電視劇,懂得些反刑偵知識,就拿拖把擦幹淨地板上血跡,還有腳印。不過,我疏忽了掉在床上的頭發,沒有看到噴在床單上的血。當然,我也後悔作案的時候沒有戴手套,否則你們也找不到我的指紋。假如沒有指紋和頭發,你們就拿不出證據來指控我是殺害曹鵬飛的凶手了。這樣一來,我便可以逃脫法律的製裁了,這該有多好啊。”

楊建剛嚴肅地說:“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隻要你行凶作案,不管考慮得多麼周到,也不管設計得多麼完美,都會留下痕跡和證據,最終會被警察抓來審訊,受到應有的法律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