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嵐州負手而立,玩味道:“來人,去將皇後請過來。”
此前他一直認為,蕭清顏不願意接受自己,除了之前自己的行為嚇到她之外,還有一點十分關鍵。
就是她還放不下自己的前未婚夫——溫紹。
既然如此,他就要斷了她的念想,讓她親眼所見溫紹的鮮血。
哪怕為此,他們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會重新降至冰點,但是那又如何,比起一個死人,他有足夠的時間去感化她。
再不濟……他可以先讓蕭清顏懷上自己的孩子,有了羈絆,不信她不會軟化。
蕭清顏很快便來到大殿之上,比起以往被傳召時的不情願與磨蹭,這次她的速度就要正常得多了。
荊嵐州明顯沒有感受到她快了一點的速度,畢竟在等待時,多短的時間都會被無限拉長。
“這……”蕭清顏一來,一雙漂亮的眼睛就死死盯著被迫跪在地上的“溫紹”,甚至忘記了荊嵐州的存在。
荊嵐州臉色一黑,出聲道:“皇後!”
蕭清顏這才如夢初醒,向荊嵐州行了一禮:“見過陛下。”
荊嵐州麵色略微緩和,拉住她的手將她扶起來:“皇後不必多禮。”
蕭清顏克製著自己一拳掄過去的想法,裝作心緒不寧的樣子,用餘光瞥著“溫紹”,一邊故作平靜道:“陛下,您叫臣妾來有何事?”
“三年前,朕曾踏破槐牧的最後一層關卡,獲得最珍貴的戰利品,也就是皇後你。”荊嵐州深褐色的眸子裏漾出一抹深情,緩緩說道,隨後看著“溫紹”,目光冷了下來,“但是,朕竟然讓槐牧的太子逃走了!”
“三年的時間,他龜縮在陰暗的角落,還發展出了一股不小的勢力,讓朕的得力戰將也吃了虧!不過還好,他終究隻是我的手下敗將而已!不論是江山還是美人!”
“皇後,此次朕讓你來,就是為了來見證這一切,見證他匍匐在朕的腳邊!永遠爬不起來的樣子!”
荊嵐州仰天大笑,那樣子,就差沒把得意二字刻在臉上了。
“皇後,你已是朕的妻子,這種人,根本就不值得你牽掛,所以,放下過往的一切,安心和朕一起恩愛吧。”
“牽掛?”蕭清顏嘴角緩緩露出一個笑容,帶著幾分諷刺,她笑著:“牽掛?確實牽掛?當年城破,他丟下我一人,連招呼都沒打,我當然牽掛了!”
“原來皇後對他怨念頗深!”荊嵐州喜形於色,道,“既如此,朕也不必擔憂了,程將軍,將他就地正法。”
程將軍:“是。”
“慢著!”蕭清顏阻止道。
“哦?皇後這是舍不得?”荊嵐州看向她,“莫非剛才所言,都在欺騙朕不成?”
“不。”蕭清顏搖了搖頭,目光盯在“溫紹”臉上,痛恨道,“陛下,三年來,臣妾未曾求過你什麼,今日鬥膽,懇請陛下讓臣妾親手了結這個混賬!”
“好!”荊嵐州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
蕭清顏環顧一周,目光落在荊嵐州的腰上:“陛下,臣妾可否借您的匕首一用?”
“自然。”他二話不說,將腰間幾乎寸步不離的匕首取了下來,這匕首跟隨他多年,渴飲無數鮮血,如今,刀下的亡魂又要多一人了。
荊嵐州好整以暇地看著“溫紹”。
“溫紹”被按壓在地,眼神卻始終是冷冷的,看著他,飽含不屑。未曾有麵對死亡的恐懼。
“謝陛下。”蕭清顏柔柔一笑,接過匕首,抽出。
淩厲的光、鋒利的刃,無一不在說明它的不凡。
“多好的匕首啊。”她感歎一聲。
“當……”荊嵐州話音未落,卻見一抹凶光穿刺而來,他隻下意識地抬手一擋,身子一偏。
這把飲過無數鮮血的匕首,最終還是喝上了主人的血。
蕭清顏抽出匕首,荊嵐州捂著腰間,嘴唇顫抖,一時不知是震驚多些還是憤怒更甚一籌。
“護駕!”他的貼身太監驚叫一聲,連忙衝外麵喊著,大殿立馬闖入一群侍衛。
“陛下!陛下您沒事吧?”侍衛統領看著他被鮮血染濕的衣衫,十分驚慌,又見蕭清顏手中拿著帶血的匕首,連忙道:
“快拿下!”
“別動。”荊嵐州輕斥一聲,阻止了他們的動作。
可惜,她這具身體底子太弱,荊嵐州又是身經百戰,反應奇快,隻是傷了這麼一點。
不過也沒關係,雖然要殺他,但不是現在,這場戲,才剛剛開始呢。
“為何?皇後,朕待你不薄!”荊嵐州橫眉冷對,眸底一片冷色,被心愛的女人所傷,就像被泡在千年冰雪中,從頭涼到腳底、從表皮冷到骨頭。
“嗬嗬。”蕭清顏笑了,比起之前被刻意訓練的大家閨秀的標準笑容不同,她的笑容,帶著放肆,“收起你的不薄,真是讓人作嘔。”
“和你相處的每一天,每一時每一刻,都讓我無比惡心。”蕭清顏厭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