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有亮的時候,就陸陸續續聽到外麵的鞭炮聲了,熟睡的米寶被突然的巨響嚇了一跳,嗖的一下鑽進媽媽的懷裏。
這是丁婉如人生第一次沒在家裏過春節,以前無論如何,春節這樣的大節日,必須在家裏的,這是從小到大的規矩。這一次,竟然帶著米寶,一起破壞家規,自己叛逆也就算了,真的很怕這樣的做法會影響到米寶。
丁婉如擁著這個小小的渾身軟乎乎的小家夥,盯著酣睡的小臉發呆。頭發有點金黃帶點小卷,長大了不用染發不用燙發了。睫毛長長的,長大了不用讓其他女孩子一樣刷睫毛膏或者貼假睫毛了。眼睛大大的雙眼皮,以後不用做醫美微整了……隻是這樣的一個小家夥,竟然是從自己的肚子裏出來的,在自己的子宮裏住了快十個月。“小朋友,我們很熟嗎?”丁婉如喃喃自語,自己突然被這樣的腦回路給笑到。
丁婉如到現在還是一片茫然,一直恍恍惚惚的過了一年又一年。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突然結婚了,怎麼就突然做了這個小家夥的媽媽了,一切都沒有按照你的人生規劃按部就班的來,沒有嫁給想要的愛情,沒有給愛的人生孩子,沒有跟自己的愛情築巢。
從小到大,丁婉如的人生一路平坦一路掌聲與鮮花,是那種人人羨慕嫉妒的“別人家的孩子”,父母一直引以為傲,直到那件事情的突然發生,人生劇本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很多人的角色不同程度的做了更換。
或許,這就是宿命吧,不然怎麼解釋呢。隻是丁婉如清楚的記得,母親在她18歲的時候去找算命先生算過命,說丁婉如不宜早婚,晚婚才幸福。
無論你多麼強大,在命運麵前,永遠渺小不可見。丁婉如這是一次次在跟天對抗,對命運的安排做抗爭,叛逆的無法無天,沒有一點道理可講。
每一次陷入這樣無解的沉思,丁婉如就會昏睡過去,是潛意識裏的逃避吧。再次被一陣鞭炮聲吵醒,太陽已經照進來了,透過窗簾,丁婉如伸出手指,想要抓住舊年最後一縷陽光給自己更多念想。“媽咪,早上好。”米寶從被子裏探出可愛的小腦袋。“寶貝早上好,今天是除夕了。”
丁婉如豎起耳朵聽了一下外麵沒有任何動靜,楚生還沒起來,或許昨夜酒精過量又或者體力不支太累了。
丁婉如索性爬起來,開始準備解酒湯,同時準備一下三個人的早餐,難得這個春節楚生願意留下來。
“媽咪,我可以敲門叫叔叔起床嗎?”米寶總是這麼善解人意。“當然可以,媽媽準備好了早餐,可以敲門叫叔叔起來吃飯了。”丁婉如莞爾一笑。
米寶躡手躡腳的敲門,沒有回應,幹脆直接推門而入。“媽媽,你快來。”
米寶驚訝的呼喊著實把丁婉如嚇了一跳,從廚房飛過來,傻了眼。
房間裏空蕩蕩的,沒有人,陽台洗手間都沒有。開始丁婉如覺得可能楚生又下去買東西了或者出去外麵鍛煉,就沒放在心上。
“米寶,你過來先吃早餐吧,不然等下涼了小肚子又不舒服了。”米寶乖乖坐在餐桌前,不停的嘀咕著:“叔叔是不是回家找媽媽去了。”丁婉如心裏一驚,楚生這個男人又故伎重演,玩消失了?就跟當年在醫院生米寶的時候一樣,醒來之後就消失不見了很多年。
丁婉如的心突然疼了一下,自己分明聽到了心髒撕裂的聲音,窒息卻無法表達。
丁婉如返回房間尋找蛛絲馬跡,昨天晚上還好好的,不可能再一次不辭而別。
房間的玻璃杯旁邊放著一個厚厚的信封,上麵寫著“給米寶”,丁婉如打開看到裏麵放著一遝厚厚的鈔票,是給米寶的過年壓歲錢。沒有其他的任何隻言片語。
楚生,又一次不辭而別,跟以前一樣。丁婉如這才意識到楚生每一次的出現,都會給她一次更大的烙印,到底是放不下,還是對當初的報複?丁婉如不得而知。
“叔叔回家陪自己的媽媽過年去了。”丁婉如麵無表情的對著米寶說。
“是不是過年都得陪在自己的媽媽身邊,就像米寶陪著你一樣。”“對啊,這樣才是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