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還在酣睡的兩個人就被門鈴吵醒了。丁婉如伸了伸懶腰,跳下床來,警惕的先從貓眼看了一下。“班長,這才幾點啊,這麼早。”開門的瞬間,一陣大風趁機鑽進來,丁婉如不禁打了個噴嚏。劉班長縮著脖子,臉被風吹的紅紅的,“外麵變天了,又是降溫又是大風。怕你們出去吃不方便,我給你們帶了寧城當地人吃的早點。”說話間,劉班長徑直走進來把東西放在餐桌上,然後熟練的跑到廚房加熱了牛奶。
丁婉如這才反應過來,這裏本來就是劉班長自己的家啊。時間不算早了,這個點都九點多了。“昨天晚上睡得怎麼樣,米寶還習慣嗎?”或許聽到了大人說話的聲音,米寶從臥室出來已經主動熱情的跟班長打了招呼,“叔叔早上好。”“米寶早上好,昨天晚上睡的好不好?”“睡的可香了,所以才睡到現在。”丁婉如帶著米寶去洗漱,劉班長把早餐牛奶準備好,像極了一家三口的普通日常,簡單而溫馨。隻是這樣的常規,對丁婉如來說卻也是可望不可及的。很難有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好好吃頓飯的時候,確切的說,丁婉如更像是一位單親媽媽,在很多不熟悉的人眼裏也是這麼認為的。
“班長,你也算是居家好男人啊,很會照顧人,一切都是輕車熟路。”丁婉如邊吃邊調侃。“你好好吃吧,還堵不上你的嘴,我也不是舔狗,隨便誰都要照顧的,換做別人,也沒這個機會啊,還不是你丁大美女賞臉,寒舍蓬蓽生輝啊。”“非得這樣啊。哈哈”早餐的氣氛很融洽,丁婉如不願意提及的,劉班長自然不會多問,偶爾傳遞出來的疲憊和落寞,都被班長捕捉到。
吃完早餐,劉班長陪著米寶繼續擺弄她的樂高,丁婉如整理了內務,給班長煮了茶,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這幾年裏的一些人和事,還有丁婉如不知道很多同學的故事。有的人換了專業一直在讀書的路上,有的人因為家人的要求在考公考編的路上,順利一些的工作基本穩定了下來,一生的方向發展也基本定了。也有幾個有想法的同學開始嚐試創業,每天跟不同的人打交道,開始的時候都跟孫子一樣的卑躬屈膝,為了談下一個單子,為了維護自己的客戶,應酬多,啤酒肚也開始有了,酒量也練出來了。還有一個同學,放棄了談了兩年的女朋友,在單位實習的時候,就跟領導的女兒搭上了,升職很快,權衡比例之下,果斷放棄了當年的小學妹……
聽著劉班長的絮絮叨叨,一張張熟悉的臉又開始浮現在眼前,感覺那麼近,又那麼遠,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在這麼多人的名字裏,唯獨沒有楚生,更沒有他的故事。當年一畢業,楚生和丁婉如同時消失在了大眾視野裏,大家都曾經以為兩個人一起出國雙宿雙飛去了。“我們一直沒有聯絡,連通訊方式都沒有了。”丁婉如知道劉班長想要問什麼,就搶答了,靠在落地窗前,目視前方,像極了一座雕像,神情落寞。
劉班長說:“其實最後那半年咱們大家都挺忙的,忙著找實習單位,忙著各種有用沒用的應酬,開始學著社會人的樣子去跟各種人打交道,就為了畢業後有個好的出路。所以,最後半年,你跟楚生到底發生了什麼,應該沒人知道內幕。隻知道後麵在學校裏很少看到你們,大家也都默認是跟大家一樣,在忙著實習單位的事。”
“是啊,那個時候同宿舍的人都很難聚到一起,也很難見麵。大家似乎都很忙,就像現在一樣,雖然沒有誰真正的做出什麼成績。”丁婉如自嘲道。當時有女同學還調侃,就算丁婉如不工作,楚生也養得起。這不是同學們的嫉妒,按當時的劇情發展,的確是這樣子的,一個主外一個主內,神仙眷侶。甚至楚生還提出,等一切塵埃落定,拿到畢業證的時候,就帶丁婉如見家長,然後開始談婚論嫁。所以,那個時候的楚生特別賣力,雖然自己的家庭條件可以,但是每周都會出去兼職,美其名曰給丁婉如攢彩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