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楊奉將目光瞄向了郭嘉和徐宣二人,在楊奉手下的謀士中,徐庶雖然也堪稱絕頂的謀士,但畢竟是剛投靠,在楊奉心中的地位遠不及郭嘉、徐宣和田豐。郭嘉和徐宣看到楊奉看過來,知道該自己發言了,於是,徐宣看了郭嘉一眼,點了點頭,首先道:“宣極為讚同方才元直之言,隻不過這具體的作戰之法,宣還未思考成熟,但是以宣來看,這一次真正的對手將會是黑山褚燕,而不是於毒等人或是袁紹。”
楊奉頗感興趣道:“哦,伯識為何這樣認定?”
徐宣胸有成竹道:“冀州黃巾雖多,卻是分布各地,各自為政,彼此不服,不難對付,但是褚燕卻是黃巾有名的大帥,素來深受張角器重,而且黑山黃巾約有二十萬之眾,這些黃巾軍平日備受褚燕訓練,頗有戰力,此乃於毒等人所不能及,故冀州黃巾素來以褚燕為首。對於袁紹,乃是新得司州不毛之地,比之在冀南實力更是不足,袁紹此時最需要的是休養生息,而不是大動幹戈,況且即便聯合褚燕等人能夠將主公打敗,袁紹也無把握戰敗褚燕等黃巾軍和一直虎視眈眈的曹操和公孫瓚,獨占冀州,是以宣才說隻有褚燕才是主公最大的對手,隻要褚燕能平,冀州將穩如泰山。”
聽了徐宣的話,楊奉不禁陷入了沉思,徐宣的這番話正是觸動了楊奉的心事,畢竟多年過去了,究竟黑山現在是褚燕的天下還是張寧說的算,楊奉不太清楚。若是褚燕忠義,則隻要自己能夠單刀赴會,到黑山走上一遭,將張角遺命相告,則數十萬大軍便可不戰而降,但若是褚燕背主,張寧已遭不測,則楊奉這一趟黑山之行將會是一次死亡之旅,有去無回,畢竟當年在北海城前,褚燕差點殞命,對自己必然是深有誤會。
就在楊奉心中矛盾不定的時候,郭嘉看了看楊奉,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又過了一會兒,郭嘉實在是忍不住了,開口道:“主公,伯識所言甚是,褚燕正是此次冀州之危的關鍵,但是我軍目前已經沒有足夠的實力同褚燕抗衡,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招降褚燕。”
郭嘉的話音一落,頓時滿座皆驚,郭嘉的想法可謂是大膽而新奇,這個時候褚燕占據著絕對的主動權,他的態度便可決定冀州的歸屬,何況其手下又有二十萬精兵,豈會投降,聽起來好像是癡人說夢話,但是郭嘉乃是楊奉手下的第一謀士,豈能無的放矢,眾人知道,其必有下言。
果然,隻聽郭嘉繼續向下分析道:“褚燕曾在張角手下第一大將張牛角擔任副帥,由此可見此人非尋常之輩,管將軍和韓將軍也曾評價過此人乃是智勇之將,是以褚燕不會看不透形勢,定要和主公對抗到底。再者,黑山軍大多都是窮苦百姓出身,而主公青冀改革的一係列政策都是十分照顧窮苦百姓,雖然也或多或少觸動了一些地主豪強的利益,但是黑山軍對於主公必無太大的敵意,士氣自然就會下降許多。有此兩點,再由管將軍或者韓將軍親臨黑山,勸降褚燕也並非沒有可能。”
郭嘉的這一番侃侃而談不禁更加堅定了楊奉親臨黑山勸降褚燕的決定,無論張寧現在是否已經被褚燕架空,也無論張寧是死是活。輕咳一聲,楊奉下定決心道:“諸位之言甚合吾意,此次冀州之危能否安然度過,全在褚燕能否歸降,為了表示我軍的誠意,這次將由奉親往黑山勸降褚燕。”
楊奉此言一出,眾人皆驚,尤其是郭嘉,沒想到楊奉竟然要親往犯險。
韓烈首先站起,邁步到楊奉跟前,宏聲道:“主公不可,此次黑山之行危險重重,主公千金之體豈能輕易犯險。烈昔日在黃巾之時,曾與褚燕有舊,此次勸降褚燕就讓韓烈前去,必然說服褚燕來降,若不成功,甘受軍法製裁。”
韓烈一開口,眾人皆是紛紛附和,都是阻止楊奉親身冒險。然而楊奉的心意已定,任你眾人都是你一口我一言勸說楊奉放棄,華歆表現的最為誇張,竟然跪在地上,叩首不已,勸說楊奉放棄親往黑山的想法。
隻見楊奉一揮手,眾人皆閉口不言,然後楊奉將華歆從地上攙起,看著額頭已經滲血的華歆,心中頗感激動,歎了一口氣道:“諸位不必再言,就由子滿、仲康、子虛、子龍四人陪我一同前去,俊義接替子龍暫守渤海。此次黑山之行楊奉有十足之把握,絕無任何危險,諸位且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