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董卓在長安,探得昔日諸侯聯軍現在都在不斷的爭奪地盤,互起戰火,心下安心,對李儒道:“如此,關東諸侯再也結不成聯盟!”
自此之後董卓愈加驕橫,不但身兼太師之職,更是自號為“尚父”,出入僭天子儀仗;封弟董晃為左將軍、鄠侯,侄董璜為侍中,總領禁軍。董氏宗族,不問長幼,皆封為列侯,就連董卓侍妾剛生下的兒子也都被封為侯爵,把侯爵用的金印和紫色綬帶當作玩具。
除此之外,董卓還在離長安城二百五十裏處,建別築郿塢,從民間搶征民夫二十五萬人築之:其城牆的外形、高度、厚薄完全和長安城一樣,並且內蓋宮室,裏麵存了足夠吃三十年的糧食。他常對自己說:“大事告成,可以雄據天下;如果不成,守住這裏也足以終老。”
除此之外,董卓還從民間強搶少年美女各四百人充實其中,金玉、彩帛、珍珠堆積不計其數,董卓一家老小都住在郿塢之內。董卓往來長安和郿塢之間,或半月一回,或一月一回,公卿皆候送於橫門外。
一日,董卓出橫門回郿塢,百官皆送,董卓於是留百官用宴,恰逢北地招安,有降卒數百人到。董卓命人將他們帶到座前,或斷手足,或鑿眼睛,或割舌,或以大鍋煮之。一時之間,哀號之聲震天,百官皆嚇得麵如土色,魂不附體,然而,董卓卻毫不在意,一便飲食,一邊談笑自若,好似眼前竟無此事一般。
自此之後,百官見到董卓,莫不象耗子見到貓一般,無不膽戰心驚,唯恐稍不如其意,稀裏糊塗送了性命。由此可見,董卓在京城可謂一手遮天,百官之中,竟無一人敢和董卓多說話。然而,俗話說得好:“強權之下必有叛者”,壓抑久了,必然會有人起身反抗。
當時,有司徒王允、司空張溫、仆射士孫瑞、尚書楊瓚等人共謀誅殺董卓,不料張溫做事不密,為董卓所知。一日,董卓於省台大會百官,列坐兩行,酒至數巡,呂布提戟快步走入,在董卓耳邊輕言數語,董卓臉色數變,最後笑道:“原來如此。”命呂布於筵上揪司空張溫下堂,百官失色。
董卓笑對著百官道:“司空張溫意圖不軌,為奉先所獲,眾人不必驚疑。”於是,董卓將張溫關入獄中,嚴刑拷打,讓其召出同謀之人。
王允更是麵如土色,心神不寧,為什麼呢?張溫下獄必是誅董之事事發,被董卓所知,眼下張溫入獄,王允唯恐張溫不堪忍受嚴刑拷打,將他供出,心中想起董卓殘忍的手段,王允焉能不怕。
酒宴之後,回到府中,王允坐立不安,夫人孟氏忙問其故,王允便將此事相告。孟氏道:“老爺莫慌,以妾身看來,張司空乃是忠君之人,雖經嚴刑,必不會將老爺供出。若將老爺供出,恐怕今後再沒有人敢誅殺董卓了。”
王允歎道:“事已至此,怕有何用。若是舉家潛逃,等於不打自招,且長安城內都是董賊耳目,豈能逃脫。隻盼伯慎(張溫字伯慎)身具傲骨,至死不招。隻是這董賊一日不除,君非君,臣非臣,我等每日更是惶惶不可終日。”
孟氏道:“隻是董賊勢大,文有李儒,武有呂布,豈能輕易除掉?”
一連三日,王允心中一直恐慌不已,並在董卓府門前廣布耳目,一旦有不利消息,立即準備潛逃,以求一線生機。待到第四日,董卓再次宴請百官,王允心中害怕,不敢前去,孟氏勸他道:“若是不去,董卓必然起疑。”王允這才去,席間王允不時瞟向董卓,見他表情並無異樣,於是便放下心來,安心吃酒。
待得酒酣,董卓對眾人道:“卓有一物,請眾人觀賞。”
言畢,董卓拍掌三下,不多時,侍從端上一紅盤,上麵蓋著一塊紅布,百官皆不知是何物。看到董卓點頭,侍從於是將紅布掀開,百官一看,竟然是司空張溫的頭顱,百官嚇得魂不附體,更有人當場失禁,王允也是汗流浹背,幾乎失禁。
董卓笑道:“諸公勿驚,前司空張溫結連袁術,欲圖謀害我,兩人往來的書信,被我兒奉先無意截獲,卓使人嚴刑拷打,奈何張溫老匹夫骨頭甚硬,竟然支字不吐,卓隻能將他殺掉。你們既然不是張溫匹夫的同黨,自是不必驚畏,來來來,諸公請開懷暢飲。”
接下來,百官心中害怕,不敢放開飲酒,以恐失態,董卓見此,再無興趣,便令眾官散去。
王允回到府中,心神更加不寧,見到夫人孟氏,便將此事告知,兩人俱怕。王允雖有忠漢誅董之心,經過此事之後,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仆射士孫瑞、尚書楊瓚經過此事之後,也是嚇得一月之內不敢再踏入王允府中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