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圖這樣說也是有前提的,因為淳於瓊和許攸果然不負袁紹使命,在短短十日之內竟然真的將陽平郡、平原郡、清河郡勸降,加上魏郡和廣平郡,袁紹已經占領了冀南五郡,否則袁紹是斷斷不同意議和的。
而逢紀眼珠一轉,心生一計,道:“並州丁原,無勇無謀,實在不足為慮,我軍所慮者唯有楊奉。雖然並州軍馬兩萬陳兵箕關,其意在震懾我軍,主公隻需書信兩封,分別快馬送至袞州曹操和徐州陶商處,說是主公已經將楊奉牽製在冀州,請其出兵青州,共擊楊奉。如果楊奉回師青州,則冀州將落入主公手中,倘其不退兵,則青州必然難保,可約曹操、陶商取得青州後,共同夾擊楊奉,則楊奉必死無疑。另外,主公可令鞠儀將軍率兵一萬,據守河內,隻要能堅持數月,則大事可成。到時候,主公可親自率領大軍,再和公孫瓚一決高下。”
袁紹奇道:“徐州陶商是何人?”
逢紀道:“乃是徐州牧陶謙之長子,近年來,陶謙體弱多病,早已無力打理政事,大權早已落在其二子手中。昔日管亥、韓烈進犯青州之時,東海郡田楷曾向陶謙求救,況且徐州東莞郡也落入了韓烈之手,於是陶謙便命令陶商率軍馳援青州,並收複東莞郡,卻被現已歸順楊奉的韓烈殺得大敗,在徐州丟盡了顏麵,對楊奉可謂是恨之入骨。隻要主公書信所至,陶商必然盡出徐州丹陽兵。”
袁紹大喜,正欲下令,沮授連忙阻止道:“主公不可。”
袁紹畢竟對沮授還是非常器重的,見他出麵阻攔便道:“仲平可是認為此計有何不妥?”
沮授道:“主公若是采用此計,隻可請曹操出兵即可,若曹操、陶商共同出兵,隻怕曹操的軍隊不是取青州,而是攻徐州,這樣的話,此計便大為不妥。”
袁紹奇道:“這又是為何,仲平可細細講來。”
沮授道:“青州共有大軍十五萬,此次楊奉馳援冀州僅有八萬,楊奉在青州留軍七萬,且有謀士田豐,大將華雄、管亥、臧霸等人鎮守,為的就是防止袞州曹操和徐州陶商。若是曹操、陶商能夠齊心破敵,倒也罷了。可是曹孟德心想染指徐州久已,若曹操趁陶商同青州軍大戰膠著之際,突然兵指徐州,陶商必然來不及回防,如此徐州勢必成為曹操的囊中之物。若是徐州有失,陶商豈能善罷甘休,必然回軍攻打曹操,那麼青州之圍自解,對我軍目前的形勢沒有任何影響,隻會白白便宜了曹操,而且更會加深主公和楊奉的仇恨,況且冀州處在青州、並州之間,若和楊奉鬧僵了,對我們以後的發展卻是十分不利。”
袁紹恍然大悟,忙道:“這可如何是好,難不成我軍在此坐以待斃不成?”
沮授道:“為今之計,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退還甄家,請和罷兵。”
袁紹道:“若是歸還了甄家,楊獻之仍舊不肯罷兵,我軍的處境將會更加被動。”
沮授微微一笑道:“我料楊奉必然會退兵。”
袁紹道:“仲平為何如此肯定?”
沮授道:“若是退還甄宓之後,楊奉仍舊不罷兵,必是想全得冀州。這樣的話,我軍之前的努力將會前功盡棄,無處可去,必然會拚死力戰,況且冀州北方的公孫戰事剛剛結束,冀州兵力受損。所以,即使最終楊奉得到冀州,其實力勢必大損,倘使曹操此刻兵指青州,公孫瓚再次南下,楊奉必然無力抵擋。青州若是丟失,楊奉隻能西退,而冀州乃是新得之地,民心不定,豈能久守,最後隻能退回到並州。這得一州不成,反失一州的賠本買賣,楊奉豈能會如此?所以,授認為,隻要主公退回甄家,楊奉必然同意罷兵之事。”
頓了頓後,沮授繼續道:“另外,授聽說楊奉此人好漁色,主公可以先行將甄宓送到楊奉的大帳,以甄宓的絕色容貌,必然能使楊奉神魂顛倒,從而答允罷兵之事。甄家老幼尚在主公手中,甄宓心有所忌,必然會力勸楊奉罷兵,這便為美人計也。”
袁紹大喜,於是便按照沮授的計策行事,讓以口才著稱的郭圖帶領甄宓前往楊奉大營商議罷兵一事。
袁紹準備獻美罷兵之事,楊奉自然不知道,就在郭圖準備就緒得時候,楊奉卻正在和眾將商議如何抵禦袁軍的攻勢,忽聽士兵來報,說是袁軍突然退去,弄得楊奉和眾人皆是有點摸不著頭腦。楊奉和眾謀士一邊商談一邊向城頭走去。楊奉心想,難道是丁原出兵了嗎,可沒讓他真打呀,隻是讓他陳兵箕關,嚇唬嚇唬袁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