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張角像往常一樣,賣完書畫回家,但是剛到家門口便被早就埋伏好的宋家的家丁摁倒在地,接下來便是一頓暴打,張角本是一名書生,幾乎是手無縛雞之力,很快便被幾個如狼似虎的家丁打暈了。
當張角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張梁、張寶皆是滿臉血肉模糊,渾身上下衣服被撕的破爛不堪,破綻之中隱約能看到被打得烏黑的肌膚,並且二人被人用繩子牢牢困住,此刻正橫躺在地上,兩人已成昏迷狀態,隻是嘴中還在不自覺發出痛苦的。本想去看看兩個弟弟的情況,但張角卻發現自己渾身上下卻疼痛難忍,雖然沒有兩個弟弟如此之慘,但是也必然是已經被打的傷筋動骨了。
宋卿和女兒也不知了影蹤,張角此刻尚且不知是宋家之人來到,隻想到是強盜將宋卿和女兒搶走。張角此時能做的,也隻能先爬到兩個弟弟身邊,將二人繩索解開,救醒之後再從長計議。張角趴在地上,匍匐著向張梁和張寶二人移去,每動一下,張角的身上都是疼痛難忍,但是張角仍然咬牙向前。
就在張角就要接近兩個弟弟的時候,他忽然覺得有一滴水滴到了他的手背上,然後發現眼前出現了一雙繡花鞋,這雙鞋張角再熟悉不過了,是前年張角在集市場買來給宋卿的。張角緩緩抬起頭,果然是那張幾乎讓每個男人都為之動心的臉,隻是這清秀絕倫的臉龐之上布滿了晶瑩的梨花,剛才滴落的便是這梨花中的一顆。
宋卿的懷中還抱著張角、宋卿二人愛情的見證和結晶--他們的女兒,張角看到宋卿母女安然無恙,心中懸著的巨石終於放下了一半,張角正要開口讓宋卿將自己架起來,這時候宋卿突然跪下,說出了一句對於張角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的話,然後將孩子放下之後痛哭而去。
宋卿道:“張郎,你我夫妻緣分已盡,我父親已經派人尋到此地,今日之事皆是我父所為,若是我不跟隨父親回去,隻怕你兄弟三人性命難保。待我走後,你們速速帶著咱們的孩子遠走他鄉,切莫再在雍州停留,不然妾身也難保張郎兄弟之性命。”
張角雖然想伸手將宋卿拉住,但是此時身負重傷的他又怎能挽回這已被上天注定的分離呢?
雖然精神和肉體的痛苦極度折磨著張角,但是他心中明白此時還不是悲傷的時候,兩個弟弟昏迷不醒,張奉依然在酣睡,宋卿的父親很可能會再派人過來斬草除根,現在第一件事情便是將兩個弟弟救醒,然後趕緊離開此地。
張角三兄弟帶著隻有數月大的張奉隱居到了河北巨鹿郡的深山之中,每日以上山采藥為生,而張梁、張寶兩人則每日上山打獵,每日下來也能頗有收獲,不但能解決一家的溫飽,還有剩餘到集市上去賣,換些散錢度日,雖然生活並不算富裕,但是由於遠離扶風郡,倒也不怕宋家的人來此。
張梁、張寶二人還為女兒捉了一頭母鹿,每日以母鹿的奶水來喂她,倒也解決了女兒沒有奶水可吃的問題。張角也慢慢從失去賢妻宋卿的陰影中站了起來,“時間可以淡忘一切”這句話說的太對了,雖然張角也經常想起宋卿,還沒有到達忘記的那一步,卻也不再那麼悲傷,精力已經放到了全力撫養女兒的身上。
這一日,張角和往常一樣上山采藥,不料卻遇到一條巨蟒,就在張角被巨蟒所纏,就要窒息而死的時候,隻覺得耳邊響起一聲大喝:“畜牲安敢傷人?”然後再聽到一聲箭響,張角便昏迷過去,什麼也不知道了。
等張角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山洞之內的一張床上,雖然是個山洞,但是裏麵的生活設備樣樣齊全,看樣子是有人在這裏長期居住,張角從床上慢慢起身,發現身上並無任何不適,看樣子是有人將自己從巨蟒口中將自己救下。
正在張角胡思亂想之際,從外麵走進來一個人,隻見他碧眼童顏,滿臉笑容,手執藜杖,邊走邊道:“小友醒來了?”張角慌忙從床上下來,拜倒在地,連磕幾個響頭,萬分虔誠道:“張角多謝老神仙救命之恩。”
老人樂嗬嗬的將張角從地上扶起,道:“老夫隻是一名隱居世外的修道之人,哪裏又成什麼仙人了,老夫道號南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