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來緣去(大結局)(2 / 3)

昨日的晚宴上除了各國國主之外,就是身邊的熟人了。其實昨日楚行健和知秋思在晚宴之前有混在那些使臣中,來看了眼楚河,便就離去了。

陸淮安在晚宴也是不經意看見了他們,不過他們笑著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說是隻想看看楚河,不想讓她知道他們來過。那麼愛護楚河的人,又怎麼忍心下此毒手呢?

胭脂額角有了汗珠,浸濕了碎發,替床上的人掖好被角後便重重地鬆了口氣。楚河表情不再扭曲,呼吸也開始平穩,安詳得像是什麼都從未發生過。可胭脂卻心不能平靜,她方才用咒術替她將胎兒封除取出時,才猛然想起在前夜時寧纖映曾找她要過那顆藥。

寐丹。

一種能讓人經過夢魘纏身忘卻最刻骨銘心的人。起初寧纖映隻是說自己想要重新開始,她便想到她和沈子楓的種種,便給了她,況且這寐丹不會有性命之憂。

可她萬萬沒想到如今這寐丹的痕跡竟然會在楚河體內。她從未試過寐丹下在有身孕的人身上,胎兒連體,一旦母體有什麼問題,胎兒定保不住,反之,也同樣。

後果是不能想之的。

幸好,幸好她趕上了,雖然折了她不少壽命,她抬手擦了擦汗,輕聲說了句對不起後便落了紗帳退了出來。

其實她早該想到的,寧纖映所作所為也隻不過是想讓楚河回到沈子楓身邊,可是誰也沒有想到,楚河已有了身孕。

寧巧在楚河大婚前曾寄過一封短柬給她,是賀楚河大婚的,還有一條做工精致的手鏈,讓她轉交給楚河。那是她自己做的,曾經在斷機閣中學到的唯一一些有意思的小東西。

可那條手鏈啊,在拿出信封的時候斷成了兩截,胭脂一直沒當回事,如今想起來,倒是苦澀了許多。事到如今,要怪,就怪她胭脂罷。

苦笑著搖了搖頭了走出了屏風。

看見屏風後麵臉色陰鬱的兩人,胭脂扯了嘴角用盡量輕鬆的語氣道:“沒事,她已無大礙,孩子的話以後你們還會有的。待她醒來後反應別過激,她現在的精神狀況不是很好。”

見胭脂臉色蒼白,陸淮安許多的話哽在了喉中,千萬言語便隻道了一句謝謝。百裏上前扶了胭脂無奈道:“你們倆好好的,事我會派人去查,當務之急先照顧好她和你自己。”

說罷,便攬腰抱起胭脂準備離去。

“孤不想讓她知道孩子這件事,皇兄。”低沉的聲音自身後傳來,百裏腳步頓了頓,隨即又邁開腳步離去,但那一聲“好”,卻還回蕩在陸淮安耳邊。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陸淮安推去一切政務,在外閣守著楚河不敢離去。為了不讓自己衝動進去,他提了筆一筆一劃地寫著“楚河”兩個字。

直到夜幕再次降臨,外閣的紙張散落滿地,裏閣有了聲響。陸淮安才頓了筆,整顆心揪了起來,慌亂地理了理衣裳後走了進去。

床上的人裹著錦被隔著紗帳茫然地看著他,墨發披散在大紅色的錦被上,蒼白如紙的臉色和身後喜慶的裝束形成強烈的對比。陸淮安抑製住自己想要上前抱住那嬌小人兒的衝動,轉身裝作無事般點亮裏閣的蠟燭。

燭光亮起,床的那邊傳來顫抖的聲音:“陸……陸淮安?”點蠟燭的手一頓,陸淮安重重地吸了口氣,用最輕最輕的語氣緩緩說道:“不是呢。”

他今夜換了月白色的衫子,卸下了周身平常周身的戾氣,一舉一動都柔柔的,生怕碰碎了那現在不堪一擊的人兒。

他撩起紗帳,接受著楚河用恐懼的眼神,楚河動了動嘴唇,在燭光的半掩映下囁嚅道:“你……你是誰?”

陸淮安展開那把鎏金扇子,嘴角上揚至美好的弧度,搖曳的燭光透過扇骨窸窣灑在秀色的紗帳上,與月影清輝交錯出百花搖曳一般的情境。如初見時,這把扇子自嬌豔柔嫩一如少女的女子手中展開,婉約多情,旖旎婉轉。

“我叫楚淮,初次相見,請多指教。”

有涼風吹進殿中,吹起外閣那些散落的紙張,那些蒼勁有力的字體恍惚間被月光浸染,發出一種近乎於光的顏色。一張一張,一字一字,皆是他的楚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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