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女皇(1 / 3)

楚河匆匆忙忙地回府,一路上低著頭思索楚行健最後說的那道旨意,還有,陸淮安準備攻打大楚的事。

正杵在楚河房門口的沈子楓正欲開口叫住楚河,可還沒來得及等他叫出口,楚河便一股腦地往前走,直到撞進他的懷中。

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麵而來,楚河抬頭,卻意外地與沈子楓對上目光。愣了愣後,楚河揉揉眼往後退了一步。自然,也沒有看到沈子楓欲抬起來替她整理碎發的手。

“阿南你來得正好,快進屋,我們的計劃有變。”楚河著急地將沈子楓推進房中,自顧自地給自己到了杯水。然後將去養心殿和楚行健的對話重複了一遍,包括陸淮安即將準備進攻大楚的事。

沈子修長的雙手交疊撐著下巴,他寵溺地看著楚河。待她一股腦講完後,沈子楓才悠悠開口,“這,不就是阿北一直想要的嗎?”

“不,我想要的是整個天下不再男尊女卑。而不是想得到皇位然後隻讓楚行健一人悔改。”楚河抬頭盯著沈子楓盛滿柔情的雙眸。她恍惚中想起知秋思的話,然後很快垂下眼去,目光閃躲。

沈子楓仍是寵溺地看著麵前的人兒,柔聲道:“你隻要記得,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在你身後。”

他猶如三月雪山山頂流下的雪水一般幹淨清澈的嗓音滑過楚河的心尖,像是在安撫著一隻受驚了的小貓。

莫名讓她感到無比心安。

正殿——

楚行健的動作遠比楚河想得要快,翌日早朝便讓親信對外放出楚皇染了重病的消息,已經臥床不起。

眾人議論紛紛間養心殿緊接著又傳了兩道旨意,而這道旨意頓時讓整個朝堂炸開了鍋。

“因眼下南疆將進攻大楚的要事耽擱不得,經謹慎斟酌,朕欲立皇子楚河為太子,承江山之重。

“經禦醫診斷,朕此番病重,已無力再處理朝廷之事,國不可一日無主。為了大楚之安危,命太子楚河立刻登基,接管大楚之事。左相沈子楓輔佐新皇,欽此。”

楚河雙手接過旨,站起來彈彈衣擺後抬頭看著沈子楓,卻意外地撞入一雙盛滿笑意的雙眸。楚河愣了愣,眼神轉向整個大殿,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停止了議論,看著楚河,像是在等待什麼命令似的。

像是明白了什麼,楚河轉身走上皇位,路過沈子楓身旁時卻輕柔地說了聲謝謝。顯然,沈子楓已經替她做好了需要的一切,幾乎有權有勢的老將老臣都已經倒向了她這邊。

這才使她登基時無人爭論,穩住了軍心臣心,就算將來楚皇回來,這些忠心的老將也未必再回到朝堂為他效力。而眾皇子就算再心有不甘,如今也隻能是小打小鬧,根本奈何不了她。這對她楚河來說可謂是百利無一害。

沈子楓為她做了這麼多,豈是一句謝謝了得,但她此時的一句謝謝,卻是沈子楓最想要的。

楚河看著眼前皇位,金鑾寶座,雕刻精細,氣勢恢宏,內心萬千思緒卻無從道出。這個她用了這麼久跌跌撞撞爬上來的位置,如今站在麵前卻沒有勇氣坐上去。

她的腦袋嗡的一聲炸開,她自責,如今心中所想不是國泰民安,不是海晏河清,而是……

坐上去……坐上去就要代表整個大楚和陸淮安兵戎相見了,她……她不想啊!

楚河緩慢地轉了個身,麵對著正殿幾百名大臣。

她臉上的表情沈子楓看不真切,大臣也看不真切,隻是自她站在皇位前,氣氛便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明日,朕將禦駕親征邊疆戰場,為了大楚,此戰隻許勝不可敗!”楚河清冷威嚴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大殿之上。

下方為首的老將們眼神逐漸變得堅定,毅然低頭單膝觸地。

“臣等願跟隨新皇征戰,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萬人之上的敬仰,整個天下都在她手中。她忽然在想陸淮安平日裏是不是也如自己現在這般,板著臉,不怒自威。

下方長身而立的沈子楓溫柔地笑了笑,單膝跪地,堅定道:“吾皇萬歲萬萬歲。”

他的阿北長大了。

所有朝臣都跪了下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齊呼的聲音傳了很遠,楚河拳頭握得很緊,她日日夜夜的期盼,今日已經實現,可一切來得那麼順利,又顯得怎麼也不真實。若不是金鑾寶座的冰冷將她拉回了現實,麵對眾臣千呼萬歲,她才想起自己該說些什麼穩定朝中上下,穩定那些老臣的心。

楚河正了神色,目光掃過下麵的每一個人,將每一個人的神色盡收眼底。遠遠望去,長身而立的背影恍惚中很像一個人,那個人遠在南疆,與她幾年相伴,陸淮安。

待登基祭天一係列事情按照規律做完了以後,已經是日暮時分了。楚河望著案幾前的一堆奏折,靜靜地發呆。她怎麼也開心不起來。是楚皇的慷慨讓位還是即將麵對的敵人,亦或是女子身份,是因為什麼,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垂眸,她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南疆——

陸淮安將沉封多年的盔甲拿出,距離上一次征戰已經很久了,這次他征戰,心卻雀躍不止。這戰,他要把她帶回來。

“皇上,婁老請見。”

“請他進來。”

婁老進來時,陸淮安正在將擦拭好的長劍收好。見婁老進來,陸淮安轉過身,“怎麼樣,一切都準備好了嗎?”他語氣中掩不住的歡喜讓婁老歎了口氣。

婁老無奈地說道:“皇上,恕臣直言,這一開戰,受苦的無非是兩國百姓。多年前的戰爭您也看到過,雖說那場站爭是南疆贏了,可是卻因為戰火,到處都是生靈塗炭。這次出戰,還請皇上三思啊!”

陸淮安眼神暗了下來,他又何不知道這出戰的後果,可是他不願讓那個人在那兒受苦,他想將她帶回南疆,遠離大楚那些是非。上次她執意要走,他不願違背了她,可她在大楚過得不好啊,兄弟相殘,父皇猜忌,他的楚河不應該麵對這些,他要將她帶回南疆,好好地嗬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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