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回應的愛(1 / 2)

陸淮安向來敬重兄長,兄長不願束縛在皇位上,他就穩固地位,登基為帝。

百裏荒燼就是楚河之前調查過的陸淮遠。他們有相似的地方,比如無心權位。但百裏荒燼也不是他們所形容的縹緲出塵,超然物外,不折不扣的山水王爺。

他這些年專心研究毒術,周遊各國,倒也交下不少摯友。人各有誌,百裏荒燼就像引人沉淪的罌粟花,魅惑如他的毒,沉淪至此。

大宴上,百裏荒燼強行奪走李美人,陸淮安早知道他別有用意,但是具體的還是無法說出。

“李美人是我找尋了好幾年難得的藥引,誰知道費了這麼大勁將她神不知鬼不覺地騙出來,最後還是給你這個臭小子做了藥引。”

就像江逐浪愛劍術,百裏荒燼畢生都在研究毒術,早已到達登峰造極的地步。

陸淮安聽了他的話,感覺好像還是小時候的樣子,彎了唇角。他感覺氣力在慢慢恢複,堪堪站了起來,穩住身子後,對上百裏荒燼的眼眸,“皇兄,謝謝你救了我。”

百裏荒燼欣慰地揚了揚頭。

陸淮安那雙漂亮的眼眸裏忽有暗波流過,“可是對不起兄長,孤真的不能沒有她,孤必須留下她。”

一句一步,腳步虛晃卻堅定。陸淮安同樣清楚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麼,所以他不回頭,自始至終也不後悔。

百裏荒燼隻能望著他的背影啞然失笑,不是他攔不住,而是他了解自己的弟弟,也知道自己無法攔住他。

折騰一頓,唯一可以稍稍安心的,就是讓楚河倍感愧疚,自願離開。

楚河嗎?

百裏荒燼忽然想起那個小人兒,從她的哥哥楚子言將她托付給自己時,百裏荒燼便一直默默在她身邊守護著,看著她一喜一怒,看她慢慢長大,盡管楚河從來不知道百裏荒燼的存在。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心情也會跟著她的喜怒哀樂變化。給她係上狐裘的時候,她站在自己麵前,她還是那麼小,像最開始一樣。

隻是不論百裏荒燼到底有沒有藏有私心,此後雲中都再難寄錦書來。

燕子不回。

千裏雪飄。大雪一整日都沒有停,入目白茫茫一片,日光熹微,照在雪上很晃眼。而南疆宮裏的紅瓦頂白雪,萬物枯敗,更添了幾分蕭瑟淒涼。

園子裏的這棵杏樹,自打第一場大雪以來,就像凍住了一般,枝幹冷硬,隨時都快要折掉一樣。不是宮裏的婢子不打理,是沒有人能夠反抗自然的變化,一種不可抗力深深地掌握住這群在掙紮命運的萬物。

陸淮安身子虛弱,穿得又單薄,寒風侵入,這身子骨遲早要落下病根。他一路快步,也沒有心思搭理跟上來的太監宮女,直奔杏園。他人剛一進去,反手便關了杏園大門。

跟來的人都清楚這位少年老成的帝王的脾性,雖說都看在眼裏,但沒有一個敢提著腦袋進來的。

“楚河,出來!”陸淮安低低吼了一句。隨後想起來這屋外的嚴寒,幾分心疼,“你還是別出來了,孤進去!”

屋內正收拾包裹的楚河動作一頓,然後強裝鎮定地勾了唇角,“寧呆兒,你先下去。”

“是,主子。”

待陸淮安推門而入的時候,楚河正斜斜靠在美人榻上,手邊是剛泡好的一杯菊花茶,熱氣騰騰。

“楚河。”七尺男兒,陸淮安一開口卻紅了眼眶,他強忍著奔湧而出的情緒,說,“還好,還好你沒走。”

楚河在他進來之前就已經收拾好思緒。百裏荒燼將陸淮安救醒,陸淮安應當也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怎麼,你今日是想來攆我走的?”

陸淮安身上的雪已經開始慢慢融化,在玄色的衣衫上濕透了,也看不出來太多。他上前一步,緊緊將楚河抱在懷裏,又怕自己冷到她,慌忙放開她,隻抓住她的雙手。眼眸相對,情愫湧動。

“不是的,孤永遠都不會攆孤的楚河走。”陸淮安的語氣珍重,又帶了幾分不屬於他的小心翼翼。

楚河動容,卻還是要說出那兩人都不想提起,但又不得不麵對的事情。楚河盡量說得平靜些,“可是淮淮,對不起,你知道我騙了你,我不值得。”

雖然說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可是楚河也好難過,她在乎,所以她會難過。她的心像蓄滿了雨的雲,稍稍一擠,就會淚雨滂沱。

“孤不在乎這些的。你若要,孤便給你。”陸淮安微微仰起頭,“我早就知道你不是這南疆宮裏圈養的金絲雀,你同樣有胸襟有抱負,隻有這樣的你,才值得我愛上。”

陸淮安將孤改成了我,降低了自己的身份,隻為讓楚河留下,讓楚河知道他也是個凡夫俗子。是個會愛上楚河的凡夫俗子。楚河還要說什麼,陸淮安卻趕緊抬手覆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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