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下藥(1 / 2)

楚河突然想起一個門派,卻是暗暗搖了搖頭。宣姑姑當是舍不得將自己的親生骨肉送到那種地方去的。

婁安嫻突然抿了唇角,一雙溫柔似水的眼眸中忽然起了鋒芒,她說:“您如此聰慧,能猜得到的。”她這次抬手摘下的不僅僅是麵紗,還有一張近似完美的人皮麵具。

“我不是什麼婁安嫻,皇子也大可不必同我談條件。”她頷首屈膝,“有什麼任務,您直接交給寧巧便是。”

原來她叫寧巧,人皮麵具下露出一張與寧呆兒近乎相同的麵容,隻是寧巧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寒意,隻是被她很快斂下。

的確,當年在楚宮之時,楚河清楚記得宣姑姑曾生育二女,而後來其中一個丫頭無故失蹤,她的一雙眼睛險些哭瞎。

原來她們早已料到楚河此刻的處境。

“斷機閣當真可隨意替換這天下之人?”楚河不免有些後怕,若是哪天她也失了價值,閣中人也大可尋個相似的來替換自己。

寧巧搖搖頭,算是解了我的疑惑,她說:“有些人可以替換,有些人不行。”她仰頭掃過肅穆的南疆宮,“比如說雄滔偉略的南疆皇,自私風流的楚皇,和表麵瘋傻內裏精明暗度陳倉的您,這些人都不行,很容易被人識破。”

楚河忽然笑了,第一次聽人這麼評價陸淮安,父皇,與自己。

寧巧一邊為自己戴好人皮麵具,一邊說道:“皇子也應當注意自己的女子身份。”

平地驚雷!

楚河自認為這些年一身男裝,大可騙過所有人,連陸淮安見到自己時,也隻是搖搖頭,說著:“好好的男子,怎地偏又生了女子的嬌憨。”

楚河不曾向他解釋過,反倒總是在陸淮安麵前暗笑他斷袖的別扭樣子,她最常問他:“你從來不敢當著別人的麵說喜歡老子,是不是怕別人知道你是個斷袖?”陸淮安挑了挑眉,慵懶地說道:“嗯?為什麼不敢說,楚河你心裏難道不比孤清楚嗎?”她連連稱是,低頭認慫,心裏卻已經樂開了花。

如果真的如她所說,那麼婁安嫻大概也從不曾懷疑過陸淮安是個斷袖。楚河不禁一個顫栗,陸淮安不曾否認也不曾承認,那麼他是不是也早清楚了自己的女兒身。

楚河還未作深想,就聽她說道:“皇子雖自習武,肩骨較女子寬些,也粘了個不大不小的喉結,可有些東西是不可改變的。”

“你指什麼?”楚河的目光中帶了警惕。

夜風吹過,涼意襲人。婁安嫻的聲音和影子湮沒在這深夜之中,“是女人心。”

楚河忽然彎了唇角,一麵低頭想著她話語中的深意,一麵快步回杏園。

正悄聲推了門進去,卻見自己一貫喜歡躺的美人榻上斜臥著個人,身材高大。

楚河瞳孔一縮,也是在那一瞬間,認出來那人是誰。

“陸淮安?”楚河試探地喊他的名字。

結果門還未來得及關上,喉嚨處便被一股深厚的內力卡住。

一瞬間,楚河的臉憋得通紅,近乎窒息。

恍惚間她能看見那個身影逐漸站立起來,他一步步地朝她走來,月光將陸淮安的影子拉得頎長。隻是很奇怪,他的腳步有些虛浮,離近了瞅更是麵色酡紅。

楚河暗叫不好,他如此狀態,定是被人灌了藥。

她久病成醫,多少懂得一些,隻是不知是何高人,竟能一擊必中。

她喉嚨上的桎梏一直沒有脫去,就在楚河瀕臨崩潰之時,陸淮安突然間鬆了力道,楚河一瞬間跌坐於地。

陸淮安猩紅了眼,怒吼著:“這是孤的宮內,孤不準,孤不準你再在孤的眼下弄出動靜!”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他,如今正宣泄著所有的情緒。

楚河不免有些害怕。

之前她籠絡勢力,陸淮安最多過問不過三句。她一直以為他不甚在意,現在才明白他一直深藏心底。如今藥效一引,他便不受控製地全盤托出。

是啊,哪有人容得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奪權。

想起曾經上元節,楚河穿了一件大紅色的衣裳,目光流轉,看上了一家小販的花燈。

那花燈是白蓮狀的,燦然開放,一時不免思念故都。

母親餘氏雖然不得寵愛,卻是把楚河捧在了心尖上寵。她半生操勞,宮廷詭譎,她卻盡自己所能,將楚河和哥哥護在身下,給予他們最真摯的母愛。

而每年上元節時,餘氏喜歡親手為楚河做一隻虎頭燈。餘氏的手真的很巧,那小小的花燈中,傾盡了她的細膩與期望。

楚河在攤前站了那樣久,不僅是因為在懷念往事故人,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她忘記帶錢了!

按照常理,如她這般的皇家貴族子弟,一般都有隨從跟在身旁,自然不用操心錢財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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