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不是問題,我們在你們買價基礎上,再加價兩成,作為你們的利潤,我們想要五十艘三千石大船和二十艘五千石大船,可以辦到嗎?”
餘孝年道:“大宋不會一次賣給我們這麼多船,這至少需要兩三年時間來慢慢購買,不過我先聲明,這不是日本國的貿易,而是我們藤原家族和遼國的生意,日本國和大宋有協議,不能賣戰略物資給遼國,這件事就當日本朝廷不知道。”
耶律乙辛一口答應,“這個沒問題,還有別的難處嗎?”
餘孝年沉吟一下又道:“還有遼國生鐵藤原家族也打算通過郭懷信購買,最好雙方都不直接接觸,以免影響日本國和大宋的關係,影響到船隻采購。”
耶律乙辛一點都不奇怪,日本國使者就是郭懷信請來的,相信他們之間已經達成了某種交易,耶律乙辛甚至懷疑,日本買宋朝的大船也是通過郭懷信。
耶律乙辛當然不會反對,生鐵若直接賣給日本,誰給他回扣?他自己也必須通過郭懷信來做這筆生意。
想想都有點滑稽,遼國和日本國交易戰略物資,卻是通過一個宋朝商人來做牙人,但沒辦法,一個牟利,一個做局,再荒唐也要一本正經地接受。
兩人又商議片刻細節,便起身告辭。
從貴賓館出來,耶律乙辛又匆匆趕回了皇宮,今並不是談生意的時間,至少要等明後才正式開談,但耶律洪基要急於趕回上京,他需要先把這次和日本貿易的大方向先定下來。
起居殿內,耶律洪基聽完了耶律乙辛的報告,嗬嗬一笑,“果然漢語不怎麼樣,有點似是而非,居然非常謝謝,他其實是想非常感謝吧!”
“應該是!日本使者已經同意陛下的要求,替我們向大宋買船,不過他們提出生鐵和船隻的貿易要通過私人來完成。”
耶律洪基眉頭一皺,有些不解道:“為什麼要走私人貿易的路線,而不是兩國之間的正常貿易?”
“陛下,關鍵是貿易的貨物比較敏感,如果是正常的貨物貿易,也沒什麼關係,但我們要買的是大宋的船隻,一旦被大宋發現,必然會斷絕和日本的貿易,日本國承擔不起,而且也是為了使遼國順利得到船隻,所以稍微變通一下,微臣覺得可以接受,反正戰船來遼的本質不會改變。”
“好吧!朕隻關心船隻能否順利交付,具體怎麼做你和對方商議,不用再稟報朕。”
耶律乙辛又道:“微臣估算了一下,要換回陛下所需的船隻,同時保證遼軍備戰,還得再加大生鐵開采和冶煉,必須再投入十萬漢民。”
“準奏!由你全權負責安排。”
“微臣遵旨!”
耶律洪基拾起桌上的一份信遞給耶律乙辛,“這是西夏梁太後寫來的信件,要求和我們聯手夾擊河套和榆林的宋軍,你怎麼看?”
耶律乙辛看完信,冷笑一聲道:“若西夏連個河套都守不住,這樣的盟約我們也不必要了,看信中的語氣,既沒有下位者恭敬和懇求,也沒有提出任何給遼國補償,就這樣直接要求我們出兵,西夏顯然認為宋軍入河套是我們的責任,所以才要求我們一起承擔後果。”
耶律洪基再看了一遍信,還真是耶律乙辛的這樣,他著實有些不滿,冷冷道:“遼國和宋朝交換土地,沒必要通知西夏,他們自己疏於防守,丟了河套,最後卻來指責我們,她以為自己是誰,朕是她能控製的?”
耶律乙辛又低聲道:“微臣聽這個女人權力欲望極大,窮兵黷武,不如就利用西夏來削弱大宋的國力,等到我們平定了女真和草原叛亂,穩定了國內政局,再慢慢收拾大宋也不遲。”
每個人在逆境時都會有一種錯覺,都覺得逆境是暫時的,挺過去,境況就會慢慢好起來,事實上,挺過去的隻是少數,絕大多數人的情況隻會越來越糟糕。
耶律洪基也不例外,現在大遼遇到了各種困難,他不自省是自己的問題,而是一味把責任推給重元之亂,因為耶律重元造反動搖了國體,才導致遼國內部分裂,影響了遼國軍隊和經濟。
他點了點頭,“愛卿得對,等朕平定了北方叛亂,穩定了朝局,朕再回頭好好收拾宋朝兒,把欠朕的歲幣加倍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