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心棠一把掀開袖子。
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傷口露出來,看得人頭皮一麻。
薑心棠含淚,扯唇一笑,“繼父給我下的藥可真猛啊,我愣是把自己的手臂快紮成糠篩了,才能保持清醒不在府裏隨便抱著個男人就啃,硬生生扛過藥性。”
她發自內心的悲鳴,加上那些傷全部是真真實實的。
蕭廷文想懷疑,都覺得若非真是如此,薑心棠怎麼會把自己手臂紮成那樣。
那得多大勇氣,才能對自己下那樣的手。
換成他,他絕對下不了這樣的手!
蕭廷文信了,加上怕長公主真派人在暗處監視三房,沒敢再繼續打薑心棠。
但到手的官職飛了,還得罪了戶部尚書,這口鬱氣他是怎麼都咽不下的,最終罰薑心棠到屋裏去麵壁跪著。
跪一天!
蕭廷文走後,溫淑寧偷偷摸摸進了屋子。
關上門,壓低聲音對著薑心棠就罵:“死丫頭,你到底跟誰睡了?”
蕭廷文把女兒送老尚書床上,她本來是不知道的。
剛剛全程目睹了院中的一幕,她才知道。
但女兒手臂上的傷,她記得清清楚楚,去宴席時還沒有的,所以這死丫頭藥性解除,根本不是靠紮手,是跟男人睡了!
“你怎麼那麼不聽話,你繼父都把你送尚書大人床上了,你乖乖討好尚書大人,你繼父也能得到官職!”溫淑寧氣得再次猛戳她,“現在你不也丟了身子,到底是跟誰睡?難道真是北定王?”
薑心棠紅著眼睛看母親。
漸漸的,淚水控製不住盈滿了眼眶,看不清母親的臉了。
生父亡故後,她年幼無依,跟著母親嫁入國公府,寄人籬下,繼父對她怎樣,她都能看淡,可母親的每一句話,卻如刀一樣,刀刀割在她心口。
剛才在外麵被打,她知道母親一直在旁邊看著。
可母親冷眼看著她被打,絲毫沒有要上前護一護她,哪怕為她說一句話,求一句情都沒有。
現在知道她失了清白,更無安慰,隻有責備。
手臂上的傷,母親也隻字未關心。
母親也覺得她錯了,覺得她該打。
她確實錯了,錯在這麼多年不該為了母親逆來順受,讓人覺得她是沒有性子的泥人,是無論怎麼拿捏她,她都不會反抗的軟柿子!
她沒有回答,溫淑寧也冷靜了,要是跟北定王睡的話,長公主的手段,這死丫頭怎麼還可能回得來,早死了。
看來真是春晴,不是這死丫頭!
這樣一想,溫淑寧放心了,但氣又來了,“到底是誰?是不是府裏的下人?”
溫淑寧氣得擰她,“你說你這死丫頭,尚書大人你不跟,你跟個府裏的下人,你真是要氣死我呀!”
她把這死丫頭養這麼大,就是為了讓她去跟個府裏的下人睡的嗎?那她還不如不養她!白養了!
薑心棠跟不知道疼一樣,眼淚滾落,終於看清了溫淑寧。
她盯著溫淑寧的臉,一字一句:“母親,你說我親爹隻是個江湖郞中,你說你有本事才嫁入國公府,可我爹是為了救你現在的男人才死的,你是在我爹還沒死的時候,你就跟你現在的男人搞在一起,懷了弟弟,才能嫁進這國公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