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萬萬不能說的。
一旦說了,她被灌了藥,藥如何解的……
更讓她說不清。
長公主乏了,揮手讓她滾。
薑心棠趕緊起身,退出長公主的院子後,尋了處無人的地方,身子瞬間像被抽幹了力氣,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
她捂著臉無聲地哭了起來。
一天不到的時間,清白沒了,還幾經生死,叫她如何能頂得住不崩潰。
她哭了許久,才漸漸平複,又呆呆地坐了一會,突然拔下頭上的簪子,對著手臂狠狠地紮了十幾下。
疼痛讓她臉色瞬間慘白,她咬著牙強忍,眼淚滑落,卻始終不敢哭出聲。
等疼痛稍微緩和,她把簪子戴回頭上,放下袖子蓋住傷口,然後若無其事地從暗處走出來,回院子去。
才一踏進院子,迎麵便是一巴掌掃在她臉上。
她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
還沒爬起來,當頭就是一聲厲喝,“給老子跪著!”
薑心棠爬起來,就地跪著。
嘴裏流出了血,她隻用舌頭頂了頂,沒吭聲。
“我真是小看你了啊,居然敢把尚書大人踹下床自己跑了!我命人給你灌了藥的,你現在卻好好的,你是不是跑去跟別的男人鬼混了,藥才解了的?”
繼父蕭廷文氣得暴跳。
同樣是被男人睡,跟老尚書睡,老尚書能給他安排官職。
她卻跑去白白給別的男人睡,害他快到手的官職沒了,還得罪了尚書大人。
蕭廷文上前一巴掌又要揚在薑心棠臉上。
薑心棠卻搶先一步揚起臉說:“春晴爬北定王的床,被長公主處死了!”
蕭廷文瞳孔一縮,揚起的巴掌頓在半空,“你說什麼?”
薑心棠挺了挺身上的血跡,“我身上的血,是長公主的侍女殺春晴時,濺到的,繼父若是不信,可以去問長公主。”
蕭廷文這才看到薑心棠滿身的血跡。
宴席結束後,他讓人繼續去找薑心棠,後來長公主也派人來院裏找薑心棠,還把春晴帶走了。
被帶走,現在卻沒回來……
所以說,這死丫頭說的是真的?
“她跑去勾引北定王,跟北定王睡,我才有機會逃走的!”薑心棠蒼白破碎,卻跪得筆直,“長公主肯定認為是你故意派春晴去勾引他兒子的,指不定現在正派人藏在某處監視著我們三房的一舉一動呢!”
蕭廷文臉色一變,下意識的眼神四處掃視,真怕有人監視。
薑心棠瞧他那慫樣,覺得悲涼又好笑,她是個沒爹的孤女,他便敢任意欺負拿捏,而一旦扯上長公主和北定王,他就嚇得差點屁滾尿流!
“我勸繼父還是消停點,你是在院裏教訓我,但隔牆有耳,繼父是想讓長公主知道你把我送到戶部尚書床上換官職嗎?”
蕭廷文恨恨地把巴掌收了回去,不敢再打了。
畢竟不是光彩的事,他確實不敢讓人知道。
尤其是一直把他踩在腳底下的大房。
但蕭廷文還是咬著牙壓低聲音質問:“你藥性怎麼解的?跟哪個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