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炮彈打得日軍坦克藏身的斷壁殘垣煙塵隻冒,日軍坦克噴著濃煙瘋狂倒車,企圖在打中它之前重新藏回斷壁之中。但少校顯然已經盯了它很久了,根本不管它跑不跑,毫不停歇的將炮彈向那片區域傾瀉過去。
而日軍的擲彈筒手反應也很快,雖然中方陣地上硝煙彌漫導致他們無法找到機關炮的具體地點,但透過彈道分析他們還是確定了大概位置,十幾枚榴彈就在機關炮周圍幾十米甚至十來米處爆炸。
年輕副班長心中猛然一緊。雖然那名少校軍官他不認識,但能在這裏的少校,他又不認識的,隻能是前來援助他們152團的獨立團警偵營步兵2連的連長雷雄少校,他若是戰死,損失可就太大了。
不光是因為他的軍銜高,而是這名雷雄少校在昨夜操作著機關炮將日軍氣焰囂張的炮艇打得落荒而逃的威名早已傳遍152團,那絕對是名優秀而勇敢的真正軍人。
軍人,在戰場上,隻對勇敢而優秀的同類表示致敬,而從來不是看軍銜。這一點,隻有上過戰場的軍人才知道。
好在,“咚咚咚”的射擊聲在短暫的停止之後再度響起,如果不是換彈板的話,年輕副班長甚至有種錯覺,這挺機關炮會一直射到那個慌亂中撞倒一堵牆猶如一頭笨牛一樣在斷壁殘垣中瘋狂亂竄的日寇坦克叫“爸爸”為止。
但那顯然是不可能的,距離如此遙遠,哪怕那輛坦克已經喊了幾十聲“爸爸”了,這邊也聽不到,日軍的榴彈狂射了二十多發,雷雄少校也操作著機關炮打光了四個彈板。
直到“轟”的一聲,在斷壁殘垣中不斷前進倒車的日軍坦克不動彈了,還冒起了肉眼可見的濃烈黑煙。有三枚炮彈穿過並不算堅固的磚牆擊中了坦克側麵,本就薄弱的鐵皮瞬間被撕開了三個雞蛋大的洞,炮彈和鋼板摩擦升起的高溫瞬間將坦克內部點燃,沒來得及逃出的日軍坦克兵最終隻能成為助燃坦克的燃料。
那股濃烈的黑煙裏,未免沒有人體豐富脂肪燃燒形成的熱量。
當看到支援自己的“重型”坦克被擊毀,被壓製在陣地前130米處的日軍終於消停了,遲疑著躲在斷壁中和中方陣地對射,直到命令他們撤退的鐵哨聲響起,日軍潮水一般退去。
一直到日軍退出超過300米,年輕副班長這才抱著自己的槍躺在工事後麵喘著粗氣。
就這一會兒的戰鬥,仿佛都耗盡了他渾身的力氣,不過,他還是努力的將腰裏掛著的刺刀拔出來,在槍托上鄭重的又劃上一杠,這是他參軍以來擊斃的第三個鬼子。
不過,還不夠,加上先前戰死的三個兄弟,他的步兵班已經戰死了八人,他至少還要幹掉五個鬼子,才算是替弟兄們報仇了。
一根香煙丟進他的懷中。
“行啊!小子,都打死三個小鬼子了,不錯不錯,當兵幾年了?”一個聲音在年輕副班長耳邊響起。
抬眼一看,左臂上綁著繃帶嘴裏咬著一根煙的陸軍少校蹲在工事裏帶著幾分戲謔的望著他。
“長官!”條件反射式的,年輕副班長就要蹦起來立正敬禮。
開玩笑,他平時見到的最大的官兒就是自己連長,可連長也才中尉,人家這位可是少校,而且還是親自操作著機關炮冒著日本人炮火打坦克的少校,這樣的長官,想不令人尊敬都難。
“日嫩良哦!你狗日的是想害死我吧!”年輕士兵的反應唬的少校慌忙一把把他重新按回工事。
年輕副班長這才想起這是戰場,日軍別看退了,恐怕還有冷槍手在三四百米瞄著這邊,自己給這位長官敬禮,那還真是把他往鬼門關裏推,臉上微微一紅:“長官,對不住。”
“哈哈,新兵嘛!問你話呢!幾年兵了?”雷雄卻是哈哈一笑,搖頭道。
“報告長官,一年兵!”雖然還不足一年,但年輕副班長還是鼓足勇氣撒了個慌,怎麼說也快十個月了嘛!
“喲!真的是個新兵蛋子啊!一年兵,就能幹掉三個鬼子,不錯不錯,真不錯。”雷雄笑著豎起大拇指。“152團那個連的?”
“報告長官,152團3營7連!”
“我給你長官說,到我這兒來,給你個軍士副班長當,咋樣?”
“報告長官,我已經是副班長了。”
“日嫩良的,那老子給你班長!”
。。。。。。。
這是年輕士兵第一次和雷雄的相遇,招攬顯然沒成功。
不是官職的問題,而是,年輕副班長急著要回自己的步兵班。
他已經學會了如何戰鬥,但還要學會接受離別。
顯然,現在的他,在這方麵,還是個小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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