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萬物都是有因果循環。
而循環,自然有良性和惡性之分。比如老師表揚學生,學生就會表現得更好,老師就會繼續表揚,若老師事事看其不順眼橫鼻子豎眼挑刺兒,久而久之學生就變成頑劣之徒。戰場也類似,若打得順風順水,則官兵士氣高昂,仗也就越打越好,若是一開始就被壓製,打得糟心不已,畏懼之心一生,這敗勢自然也就會越來越重。
將這個循環放在兩艘炮艇身上也是一樣,本身中了機關炮被連續掃死好幾個水手已經就夠糟心的了,不斷濺起的火花卻是將炮艇在江心中的位置顯露無疑,這一下可好,徹底給四挺機關炮指明了目標。
四個機槍主射手那都是超級老鳥,那有不追著打的道理?而且朝夕相處的老鳥們極有默契,你上彈板的時候我射擊,我上彈板的時候你射擊,不管如何,這機關炮幾乎就沒有停的時候,而且越打越準,先前還隻有百分五六十的命中率,到了最後竟然高達七八成。
而且,不少被炮艇的艦炮壓得直上火的重機槍火力點這會兒也來撿便宜,哪怕是打不穿船上的鋼板吧!我能打人不是?隻要你人敢躥到甲板上來,重機槍子彈可不是白給的。
炮彈和子彈在兩艘炮艇上叮叮當當的聲音可不光是可怕,那無時無刻不在帶走躲在船艙裏的日軍水兵的生命。璀璨的火花中,一個個肉眼可見的大洞在甲板上建築物的艙壁上出現。
反觀兩艘日軍炮艇,倒也不是弱雞,一邊拚命倒車試圖在江心中移動躲避可怕的機關炮掃射,一邊拚命的朝江邊機關炮火力點開炮,兩側的重機槍也對岸上竭力掃射。
炮艇的指揮官顯然頭足夠鐵,他們並沒有在遭遇打擊後就轉舵向著上下遊開動逃命。雖然射過來的機關炮的破壞力足夠可怕,但大日本帝國海軍的驕傲不允許他們就這麼夾著尾巴落荒而逃,所以兩艘炮艇雖然努力移動著,但卻沒有離開機關炮的射界。
當然了,一旦轉舵,他們艦首上的艦炮也沒法對中方火力點進行炮擊報複了。
這是屬於80毫米28倍口徑的加農炮和兩挺20毫米機關炮的對射,雖然兩者的口徑差距甚大,但誰挨上一發可都不好受。從口徑和威力上講,自然還是80毫米加農炮更牛叉,20毫米機關炮已經在炮艇上留下少說100個彈孔,船艙裏被打死的日本水手不少,但卻沒有真正對炮艇造成太大殺傷,至少他們還能跑還能還擊。但80毫米加農炮一旦命中,可就是槍毀人亡的結局。
雷雄他們現在可能就占據一個優勢,500米外的日軍炮艇目標很明顯,但他們的環形工事和機關炮卻隱藏在黑暗中,日軍隻能通過彈道來估算他們的大概位置。
“轟轟!”兩艘被揍得臉都腫了的炮艇咬著後槽牙和“無比陰險”的幾個對手對轟,隻不過,那前幾發炮彈的精度就有些差強人意了,但不得不說,受過嚴格訓練的日本海軍素質很高,在經過幾發試射後,他們就再度根據火紅的彈鏈校準的了位置一炮轟過來,打得很準,正正的命中雷雄所在的環形工事。
可怕的一炮把雷雄都嚇了一跳,手猛地一抖,幾發炮彈差點兒打天上去了。還好,他的謹慎挽救了他,超過2米厚度的沙包雖然被轟出了個大豁,上十袋上百斤的沙袋被炸上了天,但卻將工事裏的人和機關炮都保護了下來。
也就是硝煙濃得嗆人,嗆得工事裏的四個人都劇烈的咳嗽起來。
“日嫩良哎!鬼子的炮打得是真準。”雷雄也不由後怕不已的抹抹額頭上的冷汗,就差一點兒,他就要和這挺機關炮一起被鬼子的加農炮給炸上天了。
“連長,要不要先躲一躲,等會兒抽冷子再打?”一旁的副射手建議道。
“躲特良的個蛋,看著鬼子一個一個把我們的火力點敲掉嗎?”雷雄怒道。“沒打死老子,那就該老子打死他了。少廢話,上彈板!”
於是,上一秒還在開心幹掉中國人一個火力點的日本炮手懵逼了,明明已經停止射擊了的機關炮怎麼又“八嘎”的開始射擊了?那說明沒打中,隻有這個原因了。
日軍炮手可沒想過會有人把沙包都能壘得像城牆一樣厚,讓他的加農炮都徒勞無功,而是下意識的再調整射距,那炮自然是再沒正麵命中環形工事了。這位曹長級的炮手並不知道,他隻要再向那個位置連開兩炮,就有可能把猶如跗骨之蛆一樣的心腹之患炸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