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鬆和楊誌率領著數十人的斥候隊伍,穿越了數個山坡,終於來到了曆亭。他們沿著一條蜿蜒的山路前行,不久便看到了一座大鬆林。點了五十斥候深入林中,山路逐漸變得寬敞,石階清晰可辨。
行進不到半裏,他們抬頭望去,一座破敗的寺院映入眼簾,風中傳來了鈴鐸的清脆聲響。寺院的山門上掛著一塊褪色的朱紅牌額,上麵刻著四個金字,雖然已經斑駁,但仍可辨認出“瓦罐之寺”的字樣。
繼續前行四五十步,他們跨過一座石橋,眼前出現了一座古老的寺廟。盡管曆經風雨,寺廟的輪廓依然清晰,但歲月的痕跡顯而易見,寺廟的許多部分已經嚴重破損,顯得有些淒涼。
“這雄偉的古寺如今破敗不堪,定是哥哥所說的賊寇藏身之地。”武鬆一看到這場景,便摩拳擦掌,急切地想要動手。“你們去四周查看,看有沒有幸存的僧侶或百姓,務必將他們救出。楊誌兄弟,我們去會會那兩個賊寇。哥哥曾說他們非同小可,我倒要親眼見識一下,看看他們究竟有何能耐。”
“正有此意,”楊誌回應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期待,“但願他們不是些不值一提的小蟊賊,免得讓我提不起勁來。”
楊誌推門而入,隻見滿地都是燕子糞,不少廂房門上掛著鎖,鎖上覆蓋著厚厚的蜘蛛網。他用樸刀在地上搠了幾下,大聲叫道:“此地可還有活著的僧人。”
他喊了半天無人響應,便提起樸刀,開始四處尋找。他尋至廚房後麵的一間小屋,看到幾個老和尚坐在地上,個個麵黃肌瘦。
楊誌高聲喝道:“你們這些和尚,真是沒道理!我叫喚了半天,竟無一人應聲。”那些和尚急忙搖手,示意他不要高聲。
武鬆笑著說道:“幾位大師,咱們是來救你們出去的官差,放心吧不用害怕。”
老和尚們麵露哀求之色,聲音微弱地說道:“官差老爺,救命啊!我們已經三天沒有進食了,能否施舍一些齋飯給我們?”
楊誌一揮手,對身邊的士兵下令:“速去取些糧食來,熬粥施舍給這些僧人。”他轉向老和尚們,語氣溫和地安慰道:“大師們請放心,我們隨軍帶來了數百擔糧食,足以供你們維持生計。”
老和尚們施禮,感激涕零地說道:“我們遭遇了強盜,寺中的僧眾四散逃命,寺內已無一粒齋糧。我們實在是餓了三天了。今日終於見到了救星。”
“大師,此地怎會落到這般田地?那些強人現在何處?”武鬆接著問道。
老和尚歎息道:“此地本是個清靜之地。但自從一個雲遊和尚和一個道人來此住持,他們無所不為,將常住的財物毀壞殆盡。他們把眾僧趕出寺外,我們幾個年老體弱的僧人走不動,隻得留在這裏,因此連飯都吃不上。”
楊誌疑惑地問道:“怎會如此?區區一個和尚和一個道人,能做出什麼惡事來?為何不去官府告發他們?”
老和尚搖了搖頭,歎息道:“官差,你有所不知,這裏的衙門離得遠,即便是官軍,也難以對付他們。那和尚和道人手段凶狠,都是殺人放火之輩。如今他們就在方丈後麵的隱秘之處藏身。”
老和尚向他們透露:“瓦罐寺近來有兩個偽裝成僧道的強盜藏身:一個自稱為生鐵佛的崔道成,另一個則是飛天夜叉丘小乙。這兩人都是背負重罪的逃犯,他們偽裝成和尚和道士,隱居在寺內以躲避追捕。他們不僅有眾多徒弟,甚至還在這裏私藏了女人。”
正說著屋外傳來聲響,楊誌透過破壁的縫隙,望見一個道人。那道人頭戴皂色頭巾,身穿布質長衫,肩挑著一擔貨物。擔子的一頭是個竹籃,籃中隱約露出魚尾,以及用荷葉托著的幾塊肉;另一頭則是一壇酒。道人口中哼唱著小曲,歌聲中帶著嘲弄:“你在東時我在西,你無男子我無妻。我無妻時尚可忍,你無夫時怎堪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