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衝站在草場的廢墟前,深深地歎了口氣,他自語道:“也罷,就去那庇佑我的古廟。今夜我且去那裏避一避風雪,等到天明再做打算。”
他迅速地將被褥卷起,用花槍挑起那裝滿熱酒的葫蘆,小心翼翼地將草場的門重新拽上,仔細地鎖好。然後,他轉身朝著那座古廟的方向走去。
到達廟門前,林衝輕輕地推開門,進入廟內後,他又將門緩緩掩上,確保寒風和風雪不會侵入這臨時的避風港。廟內昏暗而寂靜,隻有風雪的聲音在外麵呼嘯。
他注意到旁邊有一塊大石頭,便用力將它挪過來,靠在門後。這塊石頭雖然沉重,但在林衝的手中卻顯得輕而易舉。他用它來加固門,確保自己夜晚不會被寒風吹醒。在這個神明的庇護所裏,林衝至少在這個夜晚,他可以安心地休息。
林衝踏入廟宇的深處,目光所及之處,隻見殿上端坐著一尊金甲山神,威嚴而莊重。山神兩側,分別站立著一個判官和一個麵目猙獰的小鬼,它們的姿態各異,仿佛在默默守護著這座古廟的安寧。
在廟宇的側邊,堆放著一堆紙錢,它們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得格外蒼白。林衝輕輕地將花槍和酒葫蘆放在紙堆上。
隨後,他解開了攜帶的絮被,將其平鋪在地上,準備在這寒冷的夜晚為自己搭建一個簡陋的床鋪。絮被雖然單薄,但在這古廟的庇護下,它將是他抵禦寒冷的唯一屏障。
林衝默默地打開冷透的牛肉和酒,靜靜地坐在廟裏開始喝酒。他心中充滿了悲涼之情,作為堂堂禁軍教頭,家中本來頗有些資產,又世代習武從軍,一直期望能將自己的一身好武藝,甚至一條性命賣給朝廷。然而,僅僅一個多月前,他還摟著溫柔的娘子,領著官家的俸祿,過著安穩的生活。
但如今,一切都變了樣。隻因高衙內看中了他家娘子,而他的多年好友陸謙因嫉妒他升職,竟幾次三番地陷害他,想要置他於死地,最終導致他家庭破裂。如今,他隻能淪落至此,棲身於這座破舊的廟宇中。
他抬起頭,看著廟裏那幅對聯:“天兵天將無處去,閻王小鬼上台來”,不禁冷哼一聲。心中的怒火已經無法抑製,仿佛要衝破胸膛。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
林衝立刻警覺起來,他跳起身來,透過牆壁的縫隙向外張望。隻見草料場裏火光衝天,火勢熊熊燃燒,發出嗶嗶剝剝的聲響。
那烈火的一邊分明就是陸謙帶著十餘名打手。我也落到如此田地,你還要苦苦相逼,陸謙小兒取命來。
林衝端起花槍衝了出去,這一刻他已經徹底對回東京絕了念頭。林衝的怒火如同火山爆發,他的聲音在廟宇內回蕩,充滿了憤怒和背叛的痛苦。他對著陸謙,那個曾經的朋友,現在卻是背叛者的人,怒吼道:“奸賊,我與你自幼相交,今日你竟來害我,這難道與你無關嗎?!今天就讓你嚐嚐我的鋼槍”
在憤怒的驅使下,林衝如同下山猛虎,十多人手持鋼刀上前。都不是他一合之敵,挑翻眾人之後。他猛地刺穿陸謙的胸膛:“這等低劣的武藝居然妄想混上軍職,這太尉府也是爛到了根子裏。”
他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猶豫,手中的花槍一挺,精準而迅速地刺入了陸謙的心髒。隨著鋒刃的深入,陸謙的身體猛地一震,隨即七竅迸發出鮮血,生命的氣息迅速從他的身體中流逝。
林衝沒有絲毫的憐憫,他將刀子插入陸謙的身體中。然後伸手進去,將他的心肝提在手中。這一刻,他的眼神中既有複仇的決絕,也有深深的悲哀。他知道,這一刀,不僅結束了陸謙的生命,也徹底斬斷了他回家的路。
在這個古廟的陰影中,林衝的身影顯得格外孤獨而堅定。他知道,從此以後,除了落草為寇他沒有別的選擇了。他迎著風雪走向柴大官人府,薛永曾說等他想通,他那裏有一條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