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困。
李圖想要說話,卻因嘴裏塞著布條隻能留戀的看著張岑兒,知道她的麵容消失在眼前。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張岑兒有一瞬間已經做好想要跪拜張嵐兒的準備了。
哪怕這樣做會對不起身後的萬千將士,對不住簡兮的多年苦心籌謀,對不住李圖多年來遭受的委屈與不甘,對不住......
從她離開那天起,李圖就說過,若是遇到緊要關頭,他不會拖自己女兒的後腿。
李圖說過:“這條路不能回頭,一回頭便是滿地枯骨,岑兒,你要帶著父親的那份好好活下去。”
李圖死了。
屍體從傷口處開始融化。
空氣中飄散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張岑兒抽出佩劍,直直朝著對麵的張嵐兒而去。
嗖!
叮!
高雲淮時刻注意著四周,箭羽很小,他以劍做擋,箭羽竟直直的嵌在了劍身之上,足以見得射箭之人臂力驚人。
簡兮輕輕呼了口氣,暗道張岑兒過於衝動。
這種時候反正張嵐兒都是個死,何必逞一時之勇將自己的身形暴露在危險之中。
看箭羽的方向應該是從阮池正站立的方向射過來的,打眼看過去卻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
簡兮心下一沉,敵暗我明,看似是他們這邊占了上風,可是一切還沒落定,若是這時張岑兒死了,就一切全完了。
阮池正身邊的貼身侍從朗月拽過張嵐兒,張岑兒一劍落空,朗月抬腿踢向張岑兒握劍的手。
“朗月,活捉張岑兒!”張嵐兒瞳孔微微顫抖,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與素日來的恭謹謙和截然不同。
張岑兒一擊未中,高雲淮伸手扯著她飄在後麵的頭發。
一個用力,張岑兒被拉了回來。
“嘶!”簡兮默默吞咽口水,看著都疼。
張岑兒回到隊伍之後,一隊士卒將她圍在中央,水泄不通。
祁明通見此情此景,終於出聲,“敢問六公主,你覺得阮丞相手中的遺詔有假,那麼真的遺詔又在哪裏?”
群臣四下無言,每個人心裏的算盤都不一樣。
祁家眾人見家主如此行事,靜觀其變。
阮池正當即怒斥,“你就算現在拿出遺詔,如何能證明遺詔是真的?我還說你拿的遺詔才是假的。”
阮知音看向祁明通,“祁大人,我手上的遺詔確實是女帝親筆,上麵還有國璽,你是兩朝元老,陛下的字跡應該是再清楚不過的。”
說著將手中的黃色絹布遞給祁明通。
祁明通接過,上麵確實如阮知音所說。
張岑兒也從懷中拿出了一塊絹布,“祁大人,這是我臨行前母皇交於我的,請大人驗一驗。”
祁明通雙手接過,又將兩張絹帕交於了在朝中一直保持中立的塔卡,“塔卡大人,你也是兩朝元老,為了防止阮丞相說我徇私,還是請大家都來鑒別鑒別吧。”
兩張絹布上字跡相同,又同時加蓋國璽大印,眾人一時間還真拿不定主意。
簡兮趁著空檔,冷不丁的說了一句,“阮丞相,你是在等什麼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