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音回神,看著簡兮,一臉驚疑。“是你?”
簡兮輕笑道:“正是下官。”
西直門外響起一陣響亮的焰火聲。
整齊的腳步聲傳來,祁雨帶著一眾兵丁圍在門外,響亮的聲音似是沉悶的鍾聲一下一下敲擊在眾人心間,“末將祁雨前來護駕,稟告六公主,王庭內外已經被上萬將士團團圍住,阮家的府兵已經盡數絞殺。”
阮知音知道大勢已去,就算是張岑兒繼位,他們阮家也會因為假傳聖旨被處以謀逆之罪。
心中激蕩千層波濤,麵上不顯分毫,已經做好了臨死反撲的準備。
簡兮見文武朝臣不發一言,張岑兒眼裏閃著快意。
隻是這時候還不是能真正放鬆的時候,簡兮斟酌之後開口,“阮丞相,阮池正和張嵐兒假傳聖旨謀害女帝,若是你現在選擇支持六公主,六公主繼位以後,定然不會因為阮池正父女的事情遷怒阮家。”
阮家盤踞多年,若是連根拔起,不說會不會傷了玄武王朝的根基,祁家看似安穩,一旦沒了阮家的牽製,指不定會出什麼大亂子。
況且看阮知音的樣子,要是臨死反撲,夠他們喝一壺的。
高雲淮微微側目,有些驚訝簡兮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言論,雖然看著像是怕了阮家的勢力,就現在的局勢來說,隻有這樣做,他們最終才能安全。
世家的底牌根本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況且阮家現在還不至於子孫凋零衰敗,阮知音此行之前定然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就看他如抉擇了。
簡兮和張岑兒交換了一個眼神,雖然張岑兒恨不得將阮家斬草除根,可也知道這不現實,隨機承諾道:“隻要阮丞相現在棄暗投明,本宮會饒過阮家其餘的無辜之人。”
阮池正看著麵前的父親不再說話,心下慌亂,“父親,我是你的兒子,你不能就這樣舍棄我。”
張嵐兒根本不信阮知音會做出舍棄他們的想法,依舊挑釁道:“簡兮,你不過是張岑兒身邊的一條狗罷了,這裏有你說話的什麼份?我阮家是百年世家,豈是你們可以撼動的?本宮就算是穿上帝袍又怎樣?張岑兒也不敢拿我怎麼樣。”
阮知音隱忍怒意,看著四周圍上來的兵丁越來越多,再也忍不住,轉身給了張嵐兒一記響亮耳光的耳光。
“閉嘴,蠢貨。”死到臨頭還看不清楚形勢的人以後也不會有大出息。
張嵐兒捂著臉不可置信,還想說什麼,被阮池正一把拉住,眼神示意不要輕舉妄動。
夜晚的雪終於停了,雖然鳳殿之中站滿了人,卻靜的嚇人。
阮知音閉上眼睛,思緒洶湧。
睜眼,目光堅定,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拜見女帝。”
阮知音的頭緩緩叩在地上,帶著不甘和憤怒,最終都化為恥辱。
“拜見女帝。”
百官見狀紛紛跪拜。
良久。
張岑兒看向被侍從包圍的張嵐兒,冷冷道:“大皇姐,我贏了。”
“不,不可能,我不服!”張嵐兒瘋狂嘶吼。
“父君!”
張嵐兒和阮池正對視一眼,紛紛抬起手臂,有著衣袖的遮擋看不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