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迷失方向的漂流(3 / 3)

我叫她先別動,幫她檢查傷口。掀開她腿上的羊皮坎肩,耀眼的陽光下,她的患處閃著茂盛而烏亮的毛發,錯亂的交織在一起,猛地映入眼簾,比昨夜清晰了百倍,叫人不好意思。萬幸沒有感染,消腫的皮肉開始向內收縮。

我對日本女人點了點頭,告訴她傷勢有所好轉。她紅著臉,講了幾句日語,我沒聽懂。日本女人從蘆雅懷裏接過孩子,大度地敞開胸懷,掏出一隻白皙豐盈的Ru房,把褐色的肥**塞進哭鬧著的小孩嘴裏。

我分給蘆雅和伊涼一些幹魚片,也給了日本女人一塊臘肉。這個日本女人,約莫三十四五歲,容貌俏麗,體態豐腴,應該屬於日本中產階級裏的家庭女性。她應該有丈夫,甚至情人,然而現在不是琢磨對方來曆的時候。

我們幾個漂流在海上,注定九死一生。如果運氣差,碰不上島嶼,就十死無生。我看到伊涼和蘆雅的小手被木漿磨出許多水泡,就用匕首從褲子上割下布條,給她倆各自包紮。

日本女人把吃了一半的臘肉交還給我,示意我把它吃掉。她在節省食物,主動和大家一起麵對生存的考驗。我接過那小半塊食物,放回了袋子,告訴她們我不餓。

日本女人用蹩腳的英文同我交談,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小由池春。她來南非看望丈夫,回國途中遭遇了海盜,乘坐的客輪被炸沉了,她不願意被海盜活捉,便抱著孩子及早跳海,僥幸活了下來——困在海麵上,泡在海水裏。她和孩子在海上漂了整整一天,最終被斯諾號撈上船。

我們繼續尋找島嶼,接下來的兩天裏,大部分時間由我一個人劃槳。蘆雅和伊涼的手累傷了,疼得不能再握任何東西。日本女人仍是筏上最虛弱的女人,但她的氣色在好轉。

漂流到第三天傍晚,淡水和食物提前沒有了。我做雇傭軍的時候,曾有過七天不進食,三日不粘水的經曆,那也是在惡劣條件下迫不得已,硬撐到第四天,我就開始吃餓死在身邊的隊員身上的肌肉了。同樣的處境,但每個人都還活著,除了海水和荒涼,大家一無所有。

在海上漂流的這三天,我盡量把食物和淡水留給三個女人,尤其是小由池春,她需要攝入足夠的淡水,為嬰兒提供奶水。讓她的孩子最後一個活著是沒意義的,但出於人道,我沒辦法不這樣做,她是一位母親,吃自己的孩子活下來,對她而言太殘忍。

第四日,我的嘴唇起了白色水泡。烈日暴曬比口幹舌燥更加可怕。上午的時候,我用自己的尿液潤了潤口腔,稍稍提起些精神,乏力地支撐著。我疲憊不堪,但思想在動,我清楚地知道,在我的戰鬥生涯裏,這還不是什麼瘋狂的舉動。我必須宣布決策,讓她們三個也把各自尿液存入水袋,在接下來的兩天裏,如果不這樣做,肯定會有人死去。

夜色降臨時,依然不見下雨的征兆。我繼續劃漿,感覺沉重如鐵,焦急地祈禱著周圍的視野,渴望及早出現一座黑幽幽的島嶼。

今天中午,池春要替我劃漿,我沒有同意。這不是一般的體力工作,雙臂發力會使她下體充血,不利於傷口愈合。身陷惡劣環境,抓緊養好傷口,對生存至關重要,要是趕上暴雨,我們就必須下到海水裏,抓著皮筏前進。到時候,遭罪的就不隻池春,鯊魚同樣威脅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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