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回那個水袋,告訴她不可以。我們可能要在海上漂流幾天,甚至半個月,如果遇上暴雨,我們會被淹死,如果遇不到雨水,這就是唯一的淡水,不可以冒險。
日本女人會意了我的顧慮,也不同意浪費這點珍貴的淡水,仍舊繼續哀求我,幫她下到海水裏去洗。她的傷口被汙物刺激著,一定疼得要命,否則不會這樣固執。
我耐心解釋說,她的下體帶血,一旦下水清洗,溶解到海水裏的血腥味兒會把鯊魚引來,鎖定我們的體味特征,跟蹤我們,數日不去,直至失去耐性,衝撞橡皮筏,徹底吃掉獵物。
日本女人不再說話,她痛苦地閉上眼睛,蒼白的臉色更顯虛弱。我想我必須想出辦法救她。在傭兵生涯裏,我經曆過無數的生死和血肉模糊,戰場上為了活命,自我救助的方法是常人無法想象。而現在,我必須要對她這麼做了。
我把上衣脫下,蓋在日本女人身上,又將羊皮坎肩的領角塞進她的嘴裏,要她緊緊咬住。然後,我讓蘆雅劃著一根火柴,舉在一旁配合照明。
當我吸足一口苦澀的海水,分開日本女人的雙腿,把她的屁股盡量抬高,便埋下頭去,衝洗她的傷口。日本女人的臀部很光滑,抱在手裏柔若無骨,我清晰地感覺到她的身體隨著我的碰觸而抽搐。羊皮坎肩被她咬在嘴裏,發出模糊的哽咽。
強烈的血腥味兒,以及被強盜玩弄後沒能及時清洗而產生的怪味兒,刺激著我的鼻子。這是醫生幹的事,至少會有一副口罩,何況這不是簡單的“外傷”,她需要做深度清理,以避免日後感染。
為了徹底清除汙物,我需要太多醫療用具,尤其一副手套,但現實製約著我的行為,我隻能自己想辦法。好在我有一雙大手,粗糙的手指不僅會殺人,同樣也會救人。一番落難者自創的醫療周折,一場不便道明細節的好人好事,就這樣慢慢進行著,直至我認為清理好她的傷口,日本女人的臉紅如朝霞,掛滿了細密汗珠兒。我讓她雙腿分開著,不要並攏,以保持空氣流通,利於傷勢的恢複。
日本女人的疼痛感減輕許多,她安靜地躺在橡皮筏裏,很快睡著了。伊涼和蘆雅兩個人,交替著劃船和抱小孩。
剛才的行為,讓兩個未經世事的小姑娘有些吃驚,從她們不安的表情,看得出醫療過程的不平凡。我捧了海水漱口,然後吐在橡皮筏裏。鯊魚的嗅覺十分靈敏,我必須小心。
黑暗和水氣開始減退,我知道太陽就要跳出海麵,但我不能確定現在離斯諾號有多遠,橡皮筏是否在向西行駛。蘆雅和伊涼也疲憊不堪,劃漿的速度慢了許多。我讓她們兩個人休息,自己拿過另一支漿,繼續劃船。
決定逃離大船那一刻,海魔號的隨時出現就像一顆定時炸彈,我必須爭分多秒。海盜船在海麵上搜索目標的範圍極大,而且行動迅速,他們擅長幹這個。我們的橡皮筏不大,不僅承重有限,更容易在風浪中傾覆,這是非常冒險的。可如果不這樣做,不減小我們自身的目標,就無法隱藏在海麵上。
跳下斯諾號時,我甚至來不及帶上足夠的食物和淡水,而現在的我們,擁擠在橡皮筏裏已經超載。
太陽終於出來,白色水汽在晃動的海麵蒸騰,讓人壓抑的心情舒緩了一些,但也開始感到疲倦,想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大概到了八九點鍾的樣子,遼闊的水麵上稍稍吹起了海風。我很高興,借著風力可以讓劃漿輕鬆些。日本女人被孩子因饑餓而哭鬧的聲音吵醒了,她的臉色依然很白,但有了緩和的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