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加倫市有一個地下軍火組織,每次接貨,他們都支付很多瑞爾,要我協助保護交易現場。但我現在不參與那些了。
現在,每年八月份,我都要坐船去克羅澤群島,和當地的土著做些貿易,賺足一年的花銷。
女孩聽得有些忘神,我用匕首削下一塊臘肉遞給她。她接過後說:“你胸前的十字刀疤,是和三個隊員搏鬥時留下的嗎?”
我在想她的媽媽,為何關注我的傷疤,而且告訴了女兒。我無意回答,告訴女孩去睡,我想一個人安靜的坐著。
壁爐裏的火光一閃一閃,影子在牆上跳動。望著熟睡的蘆雅,又看到窗外急驟的暴雨,想象這次出海的情景,希望航行中這樣糟糕的天氣不要太多。
此刻,坐在幹燥舒適的小屋,心裏並不輕鬆。這次出海最少也要五個月才可以回到小鎮。我走之後,床上這個女孩如何安置,讓她回家等於把她逼上絕路。
地下室儲藏著十箱風幹食物,在去往西哈努克港之前,我本想把這些吃的送給紮達瓦家。那是個處在饑餓邊緣的家庭,而且有我那位年幼的未婚妻,我當然希望他們能挨過我離開後的日子。
事實上,在蘆雅這個可憐的孩子到來的前幾日,紮達瓦曾領著那個要嫁給我的女兒來過我的閣樓。這個四十多歲的小鎮男子,已經佝僂得像個老頭,而他身邊的女兒,卻生得亭亭玉立,脖頸處露著幹幹淨淨的肌膚,在來之前顯然洗過。
這個女孩叫伊涼,雖然身著窮困人家的破舊衣物,可她的軀體發育得很均勻,全身無不散發著少女楚楚動人的氣息。
那天,紮達瓦想把女兒留在我這間閣樓過夜,但我沒有同意。我想我萬一在出海時遇到凶險,不能平安回來,留下年幼受孕的妻子,豈不讓她和腹裏的孩子遭受世間疾苦。
紮達瓦雖然貧窮蒼老,受盡生活艱辛,但他卻是個憨厚、正直的明白人。他看出我對伊涼不隻是占有的欲望,也關心她的未來,紮達瓦高興地擦著眼角的淚,又把女兒帶回了家。
臨走時,我把儲存櫃裏大部分的食物給他們,並告訴紮達瓦,我出海之前會再給他多些食物。
紮達瓦感激地對我笑著,伊涼也抬起漂亮的小臉兒,用她清澈的眼睛看我一下,又快速低下了頭。
那是我第一次端倪這個十六歲的女孩,難怪鎮上的人們說她是當地最漂亮的姑娘,當時我信了。
出海的日子終於到了,我把七箱食物送給了紮達瓦,同時也留給蘆雅兩箱多點的食物。並叮囑蘆雅幫我照看好閣樓,平日裏不要出門走動,萬一遇到危險就躲到床下的密室,裏麵有一把短槍,關鍵時刻用來防身。
在把大包小包的貨物和出海必須品裝上馬車之後,我奔向了西哈努克港。從小鎮到達目的港口,需要三天時間,如果天氣夠好,兩天時間也足夠了。
斯喏號船是不會因為我的遲到而等待的,所以我在路上趕得匆忙。馬車幾次陷進泥坑,無法繼續前進,我隻好把車上的貨物全部搬下來,等把車拉上來之後,再把貨物一件件搬回到馬車上。
這樣的感覺遠沒有坐在酒館舒服,但為了在下一年裏有足夠的瑞兒,照例去酒館快活,我現在必須解決掉一切困難。
使用馬車的唯一好處是不用燃油,也不用配備飼料,叢林裏到處是茂密的枝葉,隻要把馬解下來,任它啃食上兩個小時,它又會繼續拉著我和行李向西哈努克跑。
第二天晚上,遇上了暴雨,我和馬兒不得不停下來避一避。在一叢兩米高的灌木上,我把備好的帳篷固定在上麵,又把馬車上的物資整理平坦,使疲倦的身體可以躺下來休息。
帳篷外麵電閃雷鳴,馬兒在帳篷裏卻很安靜,慢慢咀嚼著周圍的植物。我也吃了些幹硬的蠟肉和堅果,心裏想著小屋的感覺,也惦記起蘆雅一個人會不會害怕。
我想斯諾號已經靠岸,明天晚上它就會離開港口,去往非洲的好望角。克羅澤群島上的土著,也一定盼望著我的香料和幹果。
天剛微微亮的時候,雨還不見轉小,但我不能再等了,否則會延誤登船的時間。我拆除了帳篷,把貨物裹嚴實,駕上馬車在雨中狂行。
等到了西哈努克港,斯諾號也剛好靠岸,我填寫了票據,把貨物搬進船艙,在一個狹小的船廂裏睡下。
這是一艘巨大的貨輪,比去年破舊了許多。想來這一年在海上,沒少遭遇風浪和海盜。巨大的甲板被衝刷抹洗得像斑點狗的皮,船長還是那個矮胖的老頭子,帶領著各地逃犯組成的水手們。
我裹緊了披在身上的羊皮氈子,不去想他們,我得早點休息了,明天還要和這群水手們一起幹活,清洗甲板或維護桅杆。
夜裏的風雨更大了,整個船身像抱在婦女懷裏的嬰兒,來回地搖晃著。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三天來的疲倦使我很快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