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之後,我覺得全身輕鬆,舒服地合上眼睛,讓自己墜入睡眠。我的頭能夠感覺到女孩身體上散發出來的潮濕和溫暖,這種感覺讓我更快的進入夢鄉。
醒來的時候,已近中午。明媚熱辣的陽光穿過窗口,刺痛我的脖子。昨夜街上的雨水,應該被烈日烘烤得所剩無幾。女孩不知何時倒在我頭邊睡著了,她柔軟的長發散落在我的鼻子附近,上麵還殘留著昨夜的雨腥。
她那微微張開的小嘴流出很多口水,彌散著餅幹和臘肉的味道。如此恬靜可愛的一副睡態,使我有了一種特別的感覺。這是五年來我獨自在閣樓睡醒後發現自己與生活之間最真實的時刻。
我在桌上留了些錢,比上次給她母親的多一倍。我又找了紙條,畫一個符號,示意她回家。
一切安置好後,我披上衣服,又去了那家酒館喝酒,順便問問店裏的老板,西哈努克港口的斯諾號貨輪會不會按時靠岸。
喝到很晚才回閣樓,推開門後的景象另我一怔。女孩並沒有離開,她正赤身裸體,站在壁爐旁邊的水盆洗身子。
女孩被我的突然出現嚇得失聲,急忙蹲進水盆,抱緊自己那剛突起不久的胸脯,張著惶恐的眼睛看我。
我沒有理會她,進屋關上了門,酒精燃燒著我的大腦,我感到天懸地轉,就對她說:“拿一塊濕毛巾來,我的頭有點痛。”
我倒在床上,閉著眼睛試圖睡去。嘩嘩的水聲響起,我感覺到她從盆裏走了出來,之後又是嘩嘩的水聲。在我正要昏睡過去的一刻,一雙冰涼的小手摸了一下我的額頭,又迅速地拿開,然後把一團濕毛巾按在我發燙的前額。頭痛的滋味被冷卻減輕,輕鬆的眩暈感使我很快入睡。
後半夜,我醒了,我看到女孩抱著雙膝蹲在壁爐旁邊,正望著跳躍的火焰發呆。我坐起身的聲音驚動了她,她望著我,我也望著她。
我問她:“你吃飯了嗎?為什麼沒有拿著錢走?”
她沒有說話,指了指桌子。那些錢照舊在那,旁邊放著儲存櫃裏的臘肉和餅幹。
我明白了,原來拿些錢回家改變不了她母親的主意,也不會使她放棄跳海的選擇。而臘肉和餅幹,我記得是昨夜櫃子裏剩得最後一點食物,她想把食物留給我,自己卻餓了一天肚子。
我告訴她:“你吃,我現在不餓。”
她憂鬱地看了我一眼,又垂下頭搖了搖。看得出來,女孩是要把這點食物留給我。我笑了笑,起身走到桌前,拿起臘肉和餅幹丟給她,告訴她趕緊吃。她還是倔強的搖頭。
這次我沒有生氣,也不想再像昨夜那樣嚇唬她。我知道她不肯吃是怕我趕她走。於是就對她說:“你吃吧,但有個秘密,你必須保守。”
不等她反應過來,我已經爬到床下,打開一扇木板,像泥鰍掉進沼澤似的消失了。
下麵是我偷偷設置的一個地下密室,裏麵儲備著足夠的食物,當然還有軍火。不一會兒,我推動著一個木箱子爬了上來。
女孩驚訝地看著我,我用匕首撬開那個密封的箱子,拿出裏麵的幹魚片,撕開後給她,示意她吃。又把裏麵的臘肉、堅果堆放到她麵前。
女孩這時才用力咬了一口手裏的魚肉,看著她饑餓的吃相,我也感覺到了餓,和她一起蹲在地上,咀嚼起堅硬的食物。
女孩與我對視,我倆笑了起來。我告訴她說:“你說話,我不喜歡不吭聲。你和我說話吧,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這屋子隻有你我。”
女孩低下頭,很是靦腆,“媽媽說女人嫁給你這樣的男人會很幸福。”
我不由地愣住,她說自己的媽媽,讓我想起那天在這屋子裏的事。
我問她,她的媽媽為什麼要這麼說。她回答不出來,想了半天才說:“你有很多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