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錯,那也是這個小黑子不懂裝懂。

頓時,他們心底有種說不出來的失望。

一頓操作猛如虎,原來是個二百五。

鄭曲尺也知道,她現在人微言輕,跟大城市裏造詣深、享有盛譽大師級相比較,誰都知道選擇誰。

“既然是對的,那你們按照雷圖修建,為什麼一次又一次的坍塌?”

她隻用一句實質性的反問,就讓眾人啞了。

“也許是我們哪裏做錯了,或許是木材不該用……”

“這世上,再厲害的人都會犯錯,信別人不如信自己。”

她腿蹲久了有些發麻,正撐著膝蓋起身,就看到癩痢頭急慌急忙地跑了過來。

剛才她所做的事情惹來了大批工匠的圍觀,這動靜一下就在不大的營寨工友圈傳遍了,聽得癩痢頭心驚膽顫的,生怕她一個賣弄翻車,趕忙來阻止。

他這下是真急了:“你要做什麼?!”

鄭曲尺此刻的眼神就像星月晨曦,慢慢漠寂而下,但轉瞬,晦暗掃淨,一輪旭日朝霞卻雲蒸而上。

她要做什麼?

經過幾天徹夜反複的思考,她終於知道她要什麼了。

如果做小人物,就注定被利用、被犧牲、被左右,那麼她就要讓自己強大起來,她現在或許樣樣都比不得別人,但她卻有一項是別人都比不了的。

那就是她腦子擁在比別人進步千年的科技。

上一世的她死得太憋屈了,她明明都鋪陳好未來的路了,最後卻因為一場意外身故。

再活一世,她仍舊有理想,她不求在這個世界最終築神塔入魂,揚萬丈榮光,但希冀能在她的領域,創造出絕對的價值。

“單扁,我要我們活著。”

如此平和冷靜卻擲地有聲的話語,卻彰顯出的是一個來自千年後土木工程專家堅定的自信、霸氣。

雖然這個時期,誰也聽不懂她話裏活著真正的含義。

工匠們以為她說的是這次工事,癩痢頭則以為她說的是任務。

……活著?

很簡單的兩個字,但怎麼個活法,卻是大多數人無法憑心意左右的事。

單扁心口一揪,他咬了咬牙:“你……你說的是真的?它一直坍塌的原因就是因為雷圖有問題?”他恍然大悟,誇張地說:“我就說嘛,哪個會出錯,我明明就按照圖紙上的構圖搭建,想不到太原的匠師也不一定跟傳聞中吹噓得那樣厲害。”

配合!她說的一定要無條件配合她的計劃。

雖然他也不懂她究竟要做什麼,但哪怕尷尬到頭皮發麻,滿口汙蔑到麵紅耳赤,他都是一定要站到自家搭檔那一邊的。

聽單扁跟著這麼一附和,就有人開始遲疑了。

畢竟之前單扁當眾吹噓過,他堂兄是稷下學宮在讀的學子,這樣的背景多少存在一些信服力。

鄭曲尺沒時間跟他們在這裏打口舌官司,她直接下重藥:“隻剩下不到半個月時間,你們是打算繼續按照原圖紙修建,反複試錯,還是信我一次,改錯糾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