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作昏迷的人眼皮下輕微滾動,心思如一條陰惻惻的毒蛇吐信,正等著對方動手。
他都特意偽裝成這般無害脆弱的模樣了,對方再不下手,就未免太蠢了。
他突然感覺自己的下巴被抬起……
嗯?
鎖喉掐脖還是灌毒藥?
左等右等,對方卻遲遲沒有下一步,直到他等得不耐煩時,一個柔軟溫熱的東西貼在他的唇上,瞬間令他僵住。
呼~呼~
……什麼鬼,朝他嘴裏吹氣?!
暗中隱藏的一隊人馬本一臉嚴陣以待,但此時看到這一幕,臉都裂了。
他們家將、將軍竟被一個敵匠給輕薄了?!
完了完了,他鐵定得瘋!
當宇文晟意識到對方對他做了什麼的時候,一股扭曲淩虐感湧上心頭,血色漫眼,當下四目相對,他清晰的看清了對方那一雙茫然的狗狗眼。
時間定格了兩秒後,鄭曲尺一個狗熊猛撲,抓住了他手臂按在兩側。
“你、你冷靜點……”
“我很冷靜。”
低泠碎玉般的聲線劃過耳膜,激得鄭曲尺一個哆嗦。
他想掙脫起身,卻訝異地發現,她力氣大得不可思議。
鄭曲尺死死地壓製住他,控訴:“你哪冷靜了,你眼睛都氣紅了!我猜你肯定以為剛才被我非、欺負了,但我得鄭重告訴你,這是一種急救之法,你如果不信……”
哦?
他一向怒亦笑、哀亦笑,連常年跟在他身邊的人都時常分不清他的真假,她倒是敏銳,在他殺心乍起之際,就察覺到他的情緒。
其實鄭曲尺隻是誇張比喻了,隻因他眼睛很特殊,綁了一條紅色眼紗,隱約朦朧下,透出一雙神秘深邃的狹長眼瞳,莫名瞧著極為不詳,還散發著滔天的凶煞之氣。
“是嗎?”他用內力震開了她,緩緩坐起身,此時他身上濕透的黑衣緊貼腹肌曲線,將其完美的身材展露無遺。
“我還真不信。”
他明明在笑,但鄭曲尺卻感覺到深入骨髓的寒意上身。
她甩了甩發麻的手心,提醒他:“你都醒了,事實勝於雄辯。”
可宇文晟並不在意她說了些什麼,他不會允許玷汙過他的人繼續活著,正當他動手之際,卻聽到她問:“這個東西是你的嗎?”
她蹲下,巧妙地避開了他那致命的一掌,從地上撿起一個巴掌大的木匣子。
那個是——“別碰。”
宇文晟臉色一變。
鄭曲尺卻定睛打量起來,長方形匣子,四角有銅飾件,它沒有釘鼻鈕,沒有拉環,掰哪都打不開。
完全是一個封閉式的狀態。
但恰恰是這樣式的匣子,她在現代見識過,並且還親手拆過。
這叫九瓏機關盒。
她沒理會宇文晟的話,不僅碰了,還動起手來。
隻見她指尖如飛,哢噠、哢噠……長方形匣子在她的一番操作中,結構重組,等她重新再組裝出一個匣子時,它已然跟之前的模樣截然不同。
它成了板式結構,可上開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