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當下就改變了主意,索性不提將軍坡的事,也省得家裏人知道他曾被幾個地痞混混推入溝中摔傷,更理直氣壯的限製他獨自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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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公安局宿舍樓與縣委招待所獅山賓館相距不遠,隋婧拉著爺爺走出宿舍樓,正準備找一家餐館吃飯,一輛桑塔納從兩人身邊經過後停了下來。
唐繼華從車後排推門走了出來:“我就猜到案子暫告一段落,隋婧總歸能抽出時間陪隋老吃頓飯了,可就叫我逮著了。”
“哪有?爺爺到獅山好幾天了都沒有跟我說,今天給我玩驚喜,誰稀罕啊?”隋婧不依不饒的說道。
唐繼華朝從前排下車的秘書周曉天揮揮手,說道:“不早了,小周你早點回去吧,我陪隋老走走。”
三人就在縣公安局宿舍樓後麵的巷子裏找了一家小酒館坐下。
隋婧知道唐繼華早年在省裏給她爺爺就當過短暫兩年的秘書,都不能算她爺爺帶出來的人,也是克製著不提案子的事情。
卻是隋覺民飲著酒,將隋婧這幾天的遭遇,特別是縣公安局檔案裏無法體現的一些細枝末節說出來:
“看來獅山還是有一些有意思的人啊。”
唐繼華關注雲社這起案子,一開始是強奸未遂嫌疑人逃亡正好是隋覺民的孫女隋婧負責追捕,又趕好隋覺民人在獅山,他不能不關心;再一個就是整個案子的後續發展有些出人意料。
更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整個案子剛有一點要揭開基層真實麵貌的跡象之時,就如此迅速的戛然而止。
這說明獅山的水麵底下,藏著比鐵板一塊更令人擔憂的嚴重問題。
唐繼華之前對案子的直接當事人卻並沒有怎麼關心。
當事人被陷害誣告,押送縣公安局途中遭遇車禍找到機會逃跑,躲藏了幾天承受不住壓力跑出來投案自首,表麵上看也並沒有什麼值得特別關注的地方。
不過有隋覺民補充這些細節,唐繼華才發現當事人不簡單,有些遲疑的問隋覺民:
“隋老,你說那天我們在那個西圩墩批發部前麵看到的那個小青年,是不是就是蕭良?”
“什麼,唐叔叔,你跟爺爺見過那個家夥?”隋婧訝異問道。
“隋老前幾天就到獅山了,不想影響你工作,但又不放心你,我們特意坐車到雲社走了一趟,剛好看到你在西圩墩村的公交站台前大發神威,幹淨利落的收拾兩個地痞混混,”
唐繼華笑著說道,
“你將那兩個小混混揪著回鎮裏後,從公交站台對麵的一家小批發部裏走出一個小青年來,人很精神,有點像那個叫郭什麼來著的香港影星——我們當時就說這青年沒有理會外麵的熱鬧,肯定有什麼問題,但也沒有想到會是整個案子的當事人。”
“肯定是蕭良,公交站台對麵的那家批發部,是南亭村黨支書副書記顧培軍他家開的,”隋婧拍著腦門,突然醒悟過來了,說道,“啊,顧培軍找雲社鎮黨委書記汪興民檢舉肖裕軍侵吞村集體資產,也是跟那個家夥提前商議好的!我竟然完全被這家夥蒙在鼓裏,氣死我啦!”
“看來雲社的故事還是可能留有一些餘味的啊。”隋覺民頗為感慨的跟唐繼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