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會派出偵察兵時刻與誌願軍保持接觸,一旦發現誌願軍開始撤退,他們的大部隊就會很快掉頭追上來。

所以這次,張濤他們的目標就是美軍的偵察兵。

夜,又黑又冷,整個空間仿佛都被凍成了一塊漆黑的鐵板。

遠處突然傳來幾聲隱隱約約的伐木聲和敲擊石頭的聲音,好像有人在那邊修築工事。這個聲音雖然不太明顯,但還是引起了高度緊張的美軍的注意。

美軍可能是被誌願軍打怕了,所以對夜晚的一點聲響都很敏感,以前隻要誌願軍一吹軍號,他們就會沒命地開槍,也不管有沒有人,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突突”,最初打出的是幾顆照明彈,可惜距離太遠,他們什麼也看不到。

他們可能在做思想鬥爭,也可能在擲硬幣決定誰去,過了半個多小時,美軍方向的公路上終於隱隱約約傳來一陣馬達聲。

馬達聲越來越近,聽聲音不是很響,最多也就兩三輛汽車,而且也沒有聽到坦克的履帶聲,也許美國佬意識到在朝鮮這片土地上,坦克不適合在夜間出動,這種大家夥隻會擋住他們逃跑的路。

終於,在拐過幾個彎後,幾道刺眼的燈光穿透黑暗照亮了前方的公路,透過枯枝間的縫隙,張濤看到三輛軍車先後出現在眼前,最前麵是一輛吉普車,後麵跟著兩輛敞篷汽車。

他們開得很慢很小心,吉普車上架著一挺高射機槍,機槍手緊張地用槍口指著前方。

後麵汽車的頂上各裝著一個探照燈,觀察手操控著探照燈四處照射,汽車上的幾十名美國大兵個個都舉著槍嚴陣以待。

這是美軍的一個偵察排,因為他們火力強而且通訊設備先進,所以他們的偵察通常都是以班、排為單位進行的,這也給了張濤一個活捉他們的機會。

“吱”的一聲,路中間一名躺在血泊中的美軍屍體讓整個車隊停了下來,美軍們似乎感覺到了危險,從吉普車上跳下兩名大兵,用槍指著那具屍體,慢慢向它靠近。

但當他們翻過那具屍體時,不禁愣住了,那具屍體早已被凍得僵硬,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美國大兵。

就在這時,當他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具屍體上時,四周的雪地裏突然竄出幾百名衣衫襤褸的中國士兵,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們的腦袋。

張濤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吉普車前,用手中的狙擊槍指著車上一名手拿步話機的通訊兵,那通訊兵正想向指揮部報告,但是張濤的眼神讓他清楚地意識到,隻要他敢說出一個字,張濤就會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

張濤聽到那些美國大兵被繳了槍後沮喪地咒罵著,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誌願軍會藏在距離他們防線隻有幾百米遠的地方,而且他們白天還來來回回經過了好幾次。

他們有些人剛從溫暖的睡袋裏爬出來,還沒回過神來呢!

但是戰士們可不管這些,很快就搜出了他們身上所有的子彈和食物,然後七手八腳地把他們塞上嘴巴綁好,扔到了汽車上,接著又把那些汽車推到路邊藏了起來。

當然,除了那個通訊兵,他和他身上的步話機可是這次行動的主要目標。

“出發!”隨著一聲令下,戰士們開始撤退了。其實張濤很想帶上那幾輛完好無損的汽車,他肚子餓得雙腳發軟,走路都走不動了,要是有汽車代步該多好啊!

但是一想到開著車燈的汽車目標太大,在晚上很容易被敵人的飛機發現,也就隻好忍痛放棄了這個想法。

“你叫什麼名字?”張濤一邊跑一邊用英語問身邊的那個通訊兵。

“費勒,格林·惠勒。”見張濤會說英語,那個美國大兵驚訝地看了張濤一眼。

“很好。”張濤回答道,“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但前提是你必須按我說的去做,明白了嗎?”

“明白!”費勒點了點頭,眼裏閃過一絲疑惑,也許他不明白,像他這樣一個小小的通訊兵有什麼利用價值,張濤他們俘虜了他們全排的人,卻隻帶上了他一個。

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因為他的步話機響了起來:“獵犬,獵犬,我是老鷹,報告情況!”

費勒舉起步話機剛要說話,又停了下來,緊張地看著張濤。

“一切正常!”張濤小聲地在他耳邊說道。

“老鷹,老鷹,我是獵犬,一切正常,沒有發現敵人!”費勒很快回答道。

“很好!繼續前進,直到發現敵人為止!”

“是!長官!”

費勒心中一陣苦笑,這個長官不知道的是,獵犬不但發現了敵人,而且還和敵人“交過手”了。

半個多小時後,張濤覺得差不多了,轉身對費勒下令道:“報告你的長官,發現了大量的敵人,說得誇張點!”

“明白!”費勒點了點頭,打開步話機說道:“老鷹,老鷹,我是獵犬,天哪,到處都是中國人,至少有幾萬人,請求撤退!請求撤退!”

“請求準許!”步話機裏的聲音也緊張起來,“繼續觀察敵情,隨時向我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