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3)

「無所謂。我若真的在意那些家產,當年我就不會輕易離家了。」他微扯嘴角,意外地俯首給了她的臉頰一吻。

事實上,她變賣家產的舉動令他深受感動。這證明了在她心中,他不僅僅是她丈夫而已,同時更是她最最重要的寶貴資產,永遠是那些身外之物比不上的。

那幺--在他心中最重要的珍寶又是什幺呢?難道真是那批他遍尋多年、傳說中的波斯實物?

長久以來,他是不是真的忽略了什幺重要的東西?

「聚哥哥……」她蠕了蠕身子,咬著雙唇欲言又止道:「你說你當年可以輕易離開家,是表示不在意那些家產……那是不是也表示……你不在意我?」

司空聚渾身一僵,深深凝望著她,這才發現在她那雙清澈純潔的雙眸中,竟隱蘊著淡淡的憂傷。當年,他想必是傷她很重……

「妳真傻--」

生平第一次,他以充滿憐惜的心情親吻她的額頭,然後慢慢滑向她的臉頰。

「不過雖然傻,卻仍是個好妻子。」

他的唇沿著她的臉頰遊走,最後再度捕捉住那曾經帶來甜蜜騷擾的美麗花蝴蝶;潛藏在他冷酷外表下的熱情,就這樣被她一點一滴地給喚醒、點燃,然後盡情傾瀉。

她一直是他一個人的,從她七歲那年開始--

為了她,他或許會試著去接納其它事物,包括那個蠻勁十足的小女娃﹗

「聚哥哥……」盡管留戀他的親吻,丁兒戲還是輕輕推開了他。「你為什幺突然對我說這句話?」

「怎幺,你不開心?」她不是一直希望他能稱讚她是個好妻子,為何她看起來並不特別高興?

「你不會死的,咱們已經平安脫險了,不是嗎?」

「什幺?」他一時間沒弄懂她說話思考的方向。

丁兒戲憂慮地看著他腿上的傷口。「現在說這句話會不會有些不妥呢?你明明還好好的,你明明不會有事,所以你不必以為自己快要死了,而急著對我說這句話……」

聞言,司空聚終於弄明白了她的擔心,他沉聲低笑道:「我說這句話和我會不會死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之所以說這句話的原因有兩個--」

「什幺原因?」

他聳聳肩,微笑。「因為我想說。」

「真的?」她眨眨濕潤的羽睫,接著又問:「那--另一個原因呢?」

「另一個原因就是--」他的唇懸在她的鼻尖上方低喃道。「妳確實是個好妻子。」

「你真的、真的、真的這幺認為?」她既感動又受寵若驚,模樣看來傻裏傻氣的。

司空聚忍不住捏捏她的臉頰,索性一口氣說道:「我認為--妳不但是個好妻子、好兒媳,更是小娃兒的好小娘、阿徒的好師娘,如何,滿意了嗎?」

「我也可以當天遊哥的好妹妹呢!」她天真地補充,引來司空聚眉頭一陣緊皺。

「那家夥就不用特地提起了。」

「聚哥哥,你又在吃天遊哥的醋了嗎?」她摟住他,親昵道。「我說過了,我隻喜歡你一個。雖然你的胡渣會刺痛我的臉頰,你也很重,壓得我兩腿發麻,可是我還是隻喜愛你,我是說真的--」

「這我相信。」

「那你--是不是也有一點點喜愛我了?就一點點?」衝著他現在心情大好,她忍不住帶著一絲期盼大膽直問。

「看在你變賣家產救濟貧苦,外加千裏尋夫的勇氣上,或許是有那幺一點點了。」

「真的?﹗」得到他讚賞式的回答,她簡直喜出望外,立刻借機替小傻願求情道:「那幺看在你已經多喜愛兒戲一點點的分上,你是不是也能多喜愛傻願一點點?別再喊她『小娃兒』了,直接喊她的名字,可以嗎?」

「如果她能保證別再『謀害』我,我會考慮考慮--」

「她不會了,我代她向你保證。」她鄭重其事地舉起雙手。

司空聚睇著她仍握在手裏的那把剃刀,不疾不徐道:「妳如果不想代她來『謀害』我,就先把刀放下再說,別揮來揮去的。」他的腿已經流夠多血了,他還不想在臉上多出現幾條刀口子。

咚!丁兒戲隨手一擲,立刻將刀丟進水盆裏。

「好了,這樣你就要多愛傻願一點嘍﹗」

司空聚欺上前又壓住她,長發垂散,顯得有些狂野不羈。他嘴角微勾,氣息親昵道:「隻要她不要又認為我在『欺負』妳,一切都好談。」

***

丁兒戲睜開眼,緩緩伸個懶腰,感覺身旁暖暖的。

她睡著了?哦不,是「他們」睡著了!

折騰了大半天,當她和司空聚終於清洗完畢,而她也為他受傷的雙腿抹上草藥後,即體力不支,累癱在床上。

不過,在她沉沉入睡之前,她隱約記得司空聚似乎對她說了些什幺,可她現在竟然一句都想不起來。

轉頭望向一旁仍在熟睡的司空聚,她心裏無比甜膩。能在睡醒睜開眼的剎那,即可看見自己最心愛的人,那是件多幺幸福的事嗬!

而現在的她,正在享受這樣的幸福呢!

依依不舍地又瞧了他好一會兒,丁兒戲才躡手躡腳地掀開棉被起身下床,依窗外投射進來的光線看來,她和司空聚恐怕已經整整睡掉一天一夜了。

悄聲步出屋外,她正打算動手準備一頓好吃的來填填早已餓扁的肚子時,冷不防瞧見三抹高矮不一的人影正蹲在屋前的一棵大樹底下,無聊地打著嗬欠。

「小娘--」

一句興奮尖喊,小傻願率先衝出,直撲丁兒戲而來。

「你們什幺時候回來的?怎幺不敲門呢?」丁兒戲撫著小傻願的頭頂,心懷虧欠道,她擔心自己冷落傻願太久。

「昨晚就吵著要回來了,好不容易挨到今天早晨才動身,我已經『盡力』了。」耿天遊攤開手,一臉莫可奈何。讓她和司空聚獨處是他的本意,他當然得盡己所能地為他們製造機會、促成好事,其它的--就純看他們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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