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任野的記憶非常模糊,但對二嫂的印象一直有一個定格的畫麵。
當時,二嫂穿著一身大紅衣裳,樣貌雖然記不清晰,但現在回想起來應是美豔絕倫!
不過,至於為何會有這樣一個記憶畫麵,任野自己也不清楚,反正這事也無關緊要。
隻是這二嫂,也是個奇人。
她好像僅僅隻是跟二哥拜了堂,甚至連洞房都沒入,就直接出家了
不過當時二哥的年紀也小,也是有心無力。
對於二嫂的來曆,家中除了陳老太君之外,誰都不知。
從任野這個角度看去,徐婉兒那略顯豐腴的身子,以一個頗具美感的姿勢橫躺著。
她那張白白圓圓的臉上,帶著一份緊張,同時那一雙漂亮的眼睛裏,也泛起了一種為人母親的光芒。
眼見女道士把手收了回去,徐婉兒趕忙開口詢問:“女冠,我的孩子沒事吧?”(注:古時稱呼男道士為“乾道”,女道士為“坤道”,也可稱之為“女冠”、“道長”。)
女道士麵色平靜,她說:“放心吧,胎兒健全。”
“不過你如今已然有了身孕,就不要過於操勞。”
“皇宮的禦膳房可不比尋常人家,那裏油煙也重,你還是向皇帝告個假,先回家休養吧。”
徐婉兒卻是微微搖頭,她說。
“皇宮不比別處,我若是離開,很快就會有人頂替。”
“而且我沒有娘家,如今以這般姿態回到夫家,別的不說,老太君那關就過不了。”
“老太君待我恩重如山,當年我不過隻是塞外的一個棄嬰。老爺把我撿回來,養在老太君膝下,我不想讓老太君難堪,更不想令她失望。”
女道士微微晗首,她又問:“那孩子的父親,你可曾有印象了?”
一提到孩子的父親,徐婉兒的手,不由自主地輕輕放在自己看起來還算平坦的小腹上。
她臉上流露出一份複雜之色,她說。
“前些日子,那個男人的印象還很模糊,可是不知怎的,這兩日睡眠當中,他的臉竟然變得清晰了起來……”
任野就蹲在窗戶底下,根據徐婉兒和女道士的談話,任野終於知道。
原來,徐婉兒在一個多月前,老太君生辰時喝了酒,眾人熱熱鬧鬧時,她不勝酒力就回屋睡覺去了。
結果,她做了一個夢,迷迷糊糊當中有一個男人爬了窗進來,然後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本來,徐婉兒對夢裏人的麵相還異常模糊,但是這兩日卻是越來越清晰。
昨天晚上,她還做了一個夢,夢裏那個男人的樣貌特別清晰,就是任野!
她說:“這孩子的父親,便是八郎。”
女道士聽了之後,眼神微微有些變化,她顯然知道些什麼,不過沒有開口說出來。
她問道:“既然已經確定孩兒的父親是任野,那你做何打算?”
徐婉兒的眼神,還是如一開始那般清澈漂亮。
其實對於任野的“借酒偷襲”,她沒有任何怨言,反倒是微微摩挲著自己的小肚子。
她說:“旁人不知,其實我一直都想要有個孩兒。”
“自大郎走後,我把自己埋進了禦膳房,每天操持酒食。但其實,我想要個孩子,都快想魔怔了。”
“這個孩子,是老天爺賜給我的,我打算獨自撫養。”
“等孩子出生之後,我會對外說孩子是抱來的,至於那些流言蜚語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