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你愛看,我叫人下山買來。”
“好。”
她倏然想起什麼,從他懷中抬起頭來,“青竹秋菊還沒回來嗎?早已習慣了她們二人侍候,換成別人總覺有些不稱心。”
關陽霽揉了揉她腦袋,“她們還在城內,過幾日,我就將她們找來陪你。”
“隻是,你這兩個丫鬟,之前與左恒相熟,往來不少,若是與你說些奇怪的話,一定要告訴我,不能中了他們的計。”
薑若淩乖巧的點頭,想起那個膽大的影衛,不免有所抱怨,“母妃也是,當初怎會安排這麼一個居心叵測的人在我身邊,區區影衛,也想攀龍附鳳,真是癡心妄想。”
“不過是失去了幾年的記憶,倒像是一切都變了,和我印象裏大不相同。”
她有些沮喪。
關陽霽柔聲安慰,“不要緊的,往事不可追,過去的就叫它過去吧,你若實在想知曉以往發生了什麼,我再細細說給你聽。”
“可我總是想起一些畫麵,很模糊,看不清那人的樣子,隻記得有股好聞的鬆香,我喜歡那個味道,你替我尋些鬆香來吧。”
關陽霽微頓。
“怎麼了?”薑若淩疑惑望著他。
關陽霽輕笑,“沒什麼,我讓人去尋,晚些送到你屋裏。”
薑若淩突然噗呲笑出聲。
“你笑什麼?”
她道:“總覺你對我太好了,真真是有求必應。”
“這樣不好嗎?”
“好,好極了,我想吃桂花糕。”沒等關陽霽開口,她補充道:“要你親手做的。”
她就像是無理取鬧的孩子,偏生關陽霽沒有一點脾氣,無條件的包容。
“起風了,不能在這待了,我先送你回屋,再去給你做來桂花糕。”
他扶著薑若淩起身,沿著汀步朝主院去,將人送到了屋內,找到裘衣給她穿上,才算放下心來,“就在屋裏等我,我去給你做來。”
薑若淩詢問:“要不要我與你一起?”
“要和麵粉,粉塵重,還是莫要去了,隻管等著吃便是。”
聞言,薑若淩也沒再多說什麼,目送他離去。
關陽霽出門,瞧見雲姨站在院中,朝著她走去,“夫人近來有想起什麼嗎?”
雲姨欠身,回想了一番,說道:“不曾,隻是偶爾會問起餘景程如何了,但記憶還停留在生他氣的時候,不想給他寫信。”
關陽霽頷首,“不可說漏嘴,若是夫人想起些什麼,都要第一時間告知我。”
“是。”
他想起她今日的話,半闔著眸子,眼底幽光浮動,邁步離去。
淩陽山莊依山傍水,山清水秀儼然一座避暑勝地,在這風光無際的背後,還有一處昏暗不見天日的牢獄。
巨大的鐵門從外打開,關陽霽逆光而來,在幾步開外站定,看著裏麵麵黃肌瘦的兩人。
“好在當時留了你們一命,不然我還真不好向公主交代。”關陽霽淡淡道,招手叫來四個侍從,“將她們帶下去清洗,這兩日好生調理,盡可能以健康狀態,去麵見公主。”
四人應答,一同上前,將二人架到關陽霽跟前。
二人早已意識昏沉,隻留著殘存的記憶尚在。
“我會教你們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若是說了不該說的話……”
關陽霽目光看向角落裏,那裏擺著幾個半人高的大酒壇,壇口都有一個圓形東西,堵住了洞口,昏暗的牢獄看得並不真切,隻能聽見那處發來的很輕的嗚咽聲。
“你們應該知道那裏麵裝的是什麼,我也不希望多兩個人彘,所以,煩請管好自己的嘴。”
青竹秋菊臉上沒有血色,臉頰深凹,眼眶的輪廓顯得格外清晰,過於虛弱使得她們即便聽到這種話,也並未有什麼表現,像死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