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若淩凝視他一瞬,斂眉道:“你與本宮一同外出,本宮想來你也不會帶銀子在身上。”

關陽霽輕笑,朝著她上前兩步,輕笑道:“公主多慮了,關氏的門生遍布天下,京城郊外不在少數,隻需知會一聲就好。”

見薑若淩並不回應,他道:“公主,隨我去吧,我會保障公主安危的。”

薑若淩平靜的望著他,“你與我出來時間過長,皇貴妃那邊會擔心,你還是早些回去為好,本宮自有打算。”

關陽霽眼底神傷,“公主是不相信我嗎?”

薑若淩倏然覺得額頭發疼,她揉了揉太陽穴,無意再與他爭辯,隻道:“那明日行程,你來安排,等將本宮送到安全地帶,你需要早些回去,以免引人生疑。”

關陽霽神色又好轉了幾分,含笑道:“好。”

他有意送薑若淩回去,緊跟在她身後,薑若淩不想與之糾纏,沒有理會。

直到到了禪房,她轉身對關陽霽道:“關太醫回去休息吧,明日好早些安排。”

關陽霽含笑應好,目送她東入內,闔上了門,臉上也還掛著笑意。

*

“找到人了嗎?”

薑亦謙瞧見下屬進門,連忙上前詢問。

下屬拱手,“不見人,長公主身邊兩丫鬟也不見了,方圓百裏都找了,確實沒有蹤跡。”

薑亦謙鬆了口氣,看向薑懷盈,“這下你放心吧,饒是左恒回來又如何,我們找不到的人,他還能找到不成?”

薑懷盈並未因他的話而鬆懈,反問:“可我們找不到人,她此時應該在何處?會不會跑了?”

“這事是交給餘景程去辦的,他不是說成了嗎?他辦事,你有什麼不放心的,若實在不放心,你寫封信問問餘景程,看他將人扔哪了。”

薑懷盈瞪他,“皇兄莫不是被喜事衝昏了頭腦?我若寫信,字跡他一眼就能認出來。”

“認出來又如何?如今皇姐沒了,隻要你一口咬定,你就是泠娘,餘景程本就是個沒頭腦沒人管教的,不會在意這麼多。”

薑懷盈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再叫人找找吧,找不到人我實在不放心。”

薑亦謙:“知道了,會安排人繼續留意。”

左恒收到薑若淩的信,連夜趕回了盛京,但緊趕慢趕,等他回來時,已經過去了幾日,得到的便是薑若淩失蹤一事。

並非和計劃的失蹤一樣,是和一開始約定的不同。

他第一時間前去了珈藍寺,得知了方丈圓寂,以及薑若淩離開一事。

他問是否有給他留下信件,寺廟的師父搖搖頭,道她走的匆忙,天還沒亮就離開了,連像樣的告別都沒有。

薑若淩並未回公主府,也沒有前去他所能管轄到的地方,甚至乎,他前去找了季鴻青,季鴻青也道薑若淩並未找過他。

連帶著一起不見蹤影的,還有關陽霽。

一連幾日搜尋無果,他幾乎能斷定,是關陽霽私自將人帶走。

薑卓君得知左恒拜訪的消息,匆匆前來,就見他眼下青灰,已然許久沒合眼的疲倦神色。

“還沒找到人嗎?”

同樣為此事擔心的,並不隻是左恒一人。

薑卓君和季鴻青都動用了人手前去尋找,卻依舊沒有半分消息。

他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這句話問得多餘,若是找到了人,左恒便不會這時候出現在這。

“有線索了?”

左恒聲音喑啞,“煩請大殿下,查一下汝南關氏於盛京城內外所有的房地莊園。”

薑卓君聞言微頓,“你懷疑關陽霽?他應當不會……”

這樣做。

他話沒說完,想起記憶裏的關陽霽,若是尋常人,或許不會這樣做,可他是關陽霽,生來沒有情根的關陽霽。

思想偏執,與常人不同。

薑卓君抿唇,“我會去查。若真是他,也算是個好消息,最起碼若淩沒有性命之憂。”

別的他不敢說,但唯獨這點,他不加懷疑,他知道關陽霽對之有多上心。

左恒並未因他的話而感到鬆懈,緊蹙的眉頭就不曾鬆開過,他辭別了薑卓君,繼續前去找薑若淩的下落。

又是一日沒有收獲,他淩著夜色回到長公主府,被門侍告知季鴻青來了,就在院內等候。

他倦怠的臉上並無喜色,原不打算見他,又怕錯過了與薑若淩相關的消息,朝著正廳走去。

“若不是要緊事,季大人就早些回去吧。”

左恒開門見山,瞧見他便直言道。

季鴻青坐在輪椅中,沒有神情的端坐著,聽到他的聲音,淡淡朝著他看來。

“我知道關陽霽將人藏在哪。”

左恒沒開口,不置信與否。

他清楚的知道,若說與關陽霽聯係深的,也該是薑卓君,季鴻青與關陽霽並無多少交集,此時說知曉他在何處,並沒有可信度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