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的近了,季鴻青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梨香,目光在觸及她脖頸處的殷紅時,眸子暗了暗。

不動聲色的用指尖沾染了藥酒,塗抹在她磕紅的額頭,指腹打轉,將藥暈開。

藥酒清涼,叫她疼痛緩解了幾分,她重新縮回了腦袋,輕笑道:“多謝夫君。”

季鴻青抿了下唇,說道:“你我是夫妻,無需這般見外。”

薑若淩唇角含笑,似是羞怯般垂下眸子,掩去了眼底的冷意,沒有多說什麼。

風吹簾子一角,輕紗浮動,遠離了嘈雜的鬧市,她掀開輕紗,看見了外麵隨行的左恒,垂著眉眼走路,不知在思忖什麼。

似是察覺到她的視線,他側目看來,眼眸又和往常一般染上熱意,在看到她額頭泛紅一片後,眼中笑意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擔憂。

他抬手,想輕撫薑若淩的額頭,被她側頭躲開,朝著季鴻青看了眼,見他也盯著自己,不急不慢回了一笑。

她掀開簾子一角不大,季鴻青的角度,不足以看見馬車外的左恒。

她重新轉頭看向外麵,瞪了左恒一眼,左恒非但沒有不悅,還不知想到什麼,低聲輕笑。

剛想放下簾子,忽而留意到遠處站著一個頗為熟悉的身影,她多看了兩眼。

左恒的聲音傳入耳中,“此時正經過冷宮外牆,那是餘大人在等信。”

薑若淩回想了一番,有幾日沒給他寫信了。

交代餘景程做的事情辦的不錯,對左恒安插的人很是上心,聽左恒說,他一直試圖與那幾人接觸,想從他們口中套出泠娘是誰。

可惜這件事一直都是全權交給左恒去做的,他們尚且不知曉左恒是誰,又如何知曉幕後之人,得到的回答都是一致的不認識此人。

馴養可不能冷落太久,還是得找個機會重新拾起來關心一下,以此保持拉扯,讓他欲罷不能,身心煎熬。

她唇角勾著淡笑,察覺到一道目光,抬眸朝著望去,與季鴻青視線對上。

眼看他眼眸深沉,就知曉他疑心病犯了,開始揣摩她的笑寓意為何。

薑若淩不慌不忙,輕笑道:“夫君,我覺得餘將軍甚是可憐。”

季鴻青接話,“為何?”

薑若淩輕笑:“他尋找泠娘一事人盡皆知,那位姑娘若是還在汴京,不可能不知曉,既然沒什麼回應,說明並不想見他,他卻還日日苦守,不能明白這淺顯的道理,不是可憐是什麼?”

季鴻青眼眸微動,沒有開口。

薑若淩不徐不疾道:“我也可憐。”

她含笑望著季鴻青,緩緩道:“我之前與他一般,也是這麼癡戀一人,盡管那人不喜歡我,甚至不想見到我,我就好像如今的餘將軍一般,守株待兔,飛蛾撲火。”

她沒說癡戀的人是誰,但是她那雙含情的眸子又清晰的倒映出那人是誰。

季鴻青心中有些堵,說不上是什麼滋味,隻是湧出一股子想法,都是告訴他,這輩子是他虧欠薑若淩的,他曾經辜負了一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人。

薑若淩得到了她想看的情緒,又笑道:“不過我比他幸運,我等到了那人回頭看我,那人還說,餘生會與我長相廝守,白頭偕老。夫君,你說我與那人,會長相廝守嗎?”

她目光澄澈,期許和愛意幾乎溢出來,欲將他吞沒,他是第一次麵對這般直白的愛意,以至於頭腦有些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