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渺掙紮無果，她兩隻手都被禁錮著，整個人都無處可逃。
她隻能將頭埋進肩膀，身子控製不住地顫抖。
“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
顧禦動作一頓，他終於抬起頭，看了眼床上的女人。
他伸出手，將她的腦袋掰回來，俯身湊近她，深不見底的眸子鎖定在她臉上。
他低聲道：“我一直都是這樣，你不知道嗎？”
“在很久以前，我就提醒過你，不要招惹我忘了嗎？”
陸渺呆呆的望著他，透過他的眼睛，她腦海中閃過一些畫麵，與麵前在和雙眼睛逐漸重疊。
“不要招惹我。”
這句話他說了三次。
五歲那年，她用自己所有的零花錢，買了一包栗子。
那個冬天很冷，大雪紛飛，他隻穿了件單薄的T恤，和一條破了洞的短褲，光著腳站在門口，手腳凍得青紫。
陸渺知道他又被他母親罰站了。
她將那包熱氣騰騰的栗子遞給他，卻被他抬手打翻，也是這樣一雙眼睛，像小狼崽一樣，死死盯著他。
他說：“別來惹我。”
大概是年紀小，陸渺不知道什麼叫害怕，她隻知道他穿成那樣站在外麵很冷。
所以她默默地將那些栗子撿了起來，放在他麵前走了。
八歲那年，他被一群小孩堵在巷子裏，他們罵他是沒爹的野孩子，他和那群人打的頭破血流。
陸渺跟著他來到河邊，遞給他一張創口貼。
他又說了這句話，無視她手裏的創口貼，頭也不回的走了。
十二歲那年，他離家出走。
她在某個改車行找到了他，他渾身都是機油，她背著書包站在他麵前。
告訴他，他媽媽在找他。
他沒有理她，她壯著膽子去拉他，卻被他甩在地上，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也說了這句：“別招惹我。”
那時候他十六歲，已經長得很高了，站在陸渺麵前，像高山一樣。
她呆呆的坐在地上，仰望著他，她在想，他是從什麼時候就長得這樣高了。
卻沒有意識到他那句話的含義。
回憶的迷霧逐漸散去，陸渺被這雙眼睛帶回了十三年後的現實，她以前為什麼就沒發現，他這麼可怕呢？
大抵是她眼中的失望過於濃烈，他掐著她的下顎，越發用力。
“後悔了嗎？”
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淚光在燈光下閃爍。
她閉上眼，眼淚潸然滑落。
“我不知道。”
臥室裏太過安靜，她細弱的聲音顯得那樣清晰，一字不落的鑽進了顧禦的耳朵裏。
她真的不知道，如果再回到五歲那年，會不會再拿著那包栗子去到他麵前。
如果他們隻是永不相交的陌路人，他們現在就不會是這樣尷尬的身份。
他手指力道很大，手臂青筋暴起，仿佛要將她下巴捏碎。
陸渺嘴裏忍不住發出痛苦的聲音。
他傾身上前，將她壓在床上，他湊近陸渺的耳朵，輕聲說道：“不知道？”
說完，他一口咬在她脖頸上。
陸渺偏過頭，死咬著唇，沒有吭聲。
他身上傳遞過來的酒味告訴陸渺，他喝了不少。
否則以他對她厭惡的程度，估計碰她一下都會覺得惡心吧。
他咬著她的脖頸，直到嚐到鮮血的味道，才鬆開她，“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她咬著唇，疼痛讓她額頭冒出些許的冷汗。
“就是不知道……”
他笑了，手指挑開她的扣子。
涼意傳來，陸渺狠狠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