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蘇識巧態度和緩,晚餐吃得算是愉快。
將要吃完的時候,姚晨儒微笑地看向顧行安,“你養過狗嗎?”
顧行安不知道他的意思,不過如實回答,“我挺喜歡狗的,在美國的時候,我有個同事養了一條金毛,有一次他調去歐洲工作三個月,那條金毛就寄養在我那兒。”
姚晨儒笑起來,“那真是巧了,前段時間我養了一條馬犬,一人一狗相處了這麼些日子,還挺有感情的。下周我要去B市住院,能不能把馬犬寄養在你們這兒?”
“住院?”顧行安的麵色嚴肅一些,“我認識很多醫生,您哪裏不舒服我可以幫您找專家。”
姚晨儒還是笑,“醫院和專家醫生我已經落實好了,現在就是給馬犬找個落腳點。”
顧行安看向蘇識巧,你們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嗎?
蘇識巧輕輕抿唇,隔一會兒她淡定地說,“馬犬可以暫時寄養在我們這兒,等你從B市回來,就要帶走它。”
“好。”
姚晨儒點頭應下。
吃完晚飯,顧行安送姚晨儒回去,順便把馬犬接回觀庭園。
他已經知道情況,初時也是默然無語。
反而姚晨儒心情舒暢,和他講巨盛的一些關鍵性的問題。顧行安知道,他是在交待情況,於是打起精神認真地聽。
“識煊不夠‘奸滑’,有時候會被下麵人忽悠。”姚晨儒情緒好,就多說幾句,“換成你就不會,識煊說你是九條尾巴的狐狸,隻有你忽悠別人,別的人很難忽悠到你。”
顧行安頓一頓,好笑地答,“我和哥哥合作過,他看著有點憨,會被別人忽悠到,但他反應很快,也能扮豬吃老虎。”
“你這麼看他?”
“是啊。”顧行安轉過頭看他一眼,頗認真地答,“我也不是一直精明,最早做投資的時候也有虧掉底褲的時候,吃虧長記性就可以。您也不用太擔心,哥哥隻是需要曆練。”
姚晨儒點頭,“你說得對,有我在他總是覺得有靠山,也該放手讓他自己去搏一搏了。”
……
十點多,顧行安才帶了馬犬回到觀庭園。
蘇識巧心神不定,一直在客廳等。聽到外麵的汽車聲,她下意識地站起身,想一想,重新又坐下。
幾分鍾後,顧行安牽了馬犬進來,手裏拎了好大一個袋子。
“它叫識路。”
顧行安先介紹名字,然後他舉一舉袋子,“吃的用的,暫時都是全的,不需要買。”
蘇識巧無語,指一指他腋下夾著的厚袋子,“這是什麼?”
顧行安苦笑,“爸爸說你是巨盛的股東,所以我們有義務了解巨盛的組織結構,公司要務等等。這是他整理的部分內容,要我認真研讀。”
蘇識巧身形僵硬,站在那兒半天沒動。
顧行安看到她眼眶漸漸紅起來,然後眼淚撲簌而下,她哽咽著,聲音模糊,“我沒想過他會死,我也不想他死。”
盡管還是恨著他。
……
那天晚上,蘇識巧睡得很不安穩,隔一兩個小時就會醒一回,然後睜著眼睛看天花板。
顧行安跟著醒了一回,開了台燈,看她一臉無措的模樣,他默不作聲地抱緊她。
蘇識巧的聲音裏還是帶著哭腔,“他會不會是騙我們,故意把病情往輕的方向講。否則他幹嘛交代這麼多?我有個同學,她爸爸也是胃癌,從發現到去世隻有半年。”
顧行安輕輕拍她,“B市的XH醫院我有人認識的,明天我就去打聽。”
蘇識巧埋下頭,眼淚很快打濕了他的衣服,“我不想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