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晨儒拿著行李出門了,他有車,早上司機把他們送去機場後,開回來放在別墅裏。
有備用鑰匙,他自己驅車出門。
過完春節,H城已經有了春天的氣息,仔細看,好多樹上都長出了新芽,草地也是鮮嫩的翠色。
成年人其實不太注意這些,蘇識巧小學一年級的時候,老師布置了找春天的作業。那天姚識煊生病,蘇晴沒有空,當時姚晨儒正在酒桌上陪客戶,硬是被她叫出來,陪女兒去湖邊找春天。
那次的印象太深刻了,以至於之後每年的初春,他都有意識地去注意那些新鮮萌發的嫩芽,腦海裏也會浮現出女兒好奇又懵懂的笑容。
那時候蘇識巧剛剛成為向衍的小尾巴,她快樂得不行,一路和他講了N次向衍,“很好看很好看,好喜歡好喜歡,很開心很開心……”
她用的都是這些誇張的詞彙,搞得他這個爸爸心裏酸溜溜的。沉默寡言的他,那天晚上居然在蘇晴那兒告了女兒的狀。
蘇晴被他搞懵了,“嫉妒?”
他不得不承認,“有點。”
“你女兒七歲,那小孩十一歲,青梅竹馬,養大了多半個兒子,穩賺的事情,你嫉妒個啥?”
姚晨儒抿唇不語,老半天才哼出一句,“你哪知道老父親的心。”
……
過往很久的事情,姚晨儒好像都忘了。在他明確知道自己要失去娘仨的時候,這些情節卻好像老電影一樣,在他的腦海裏緩緩掠過。
一幀幀一幕幕,清晰得不得了。姚晨儒的眼角濕潤,老半天,他輕輕地抹一記眼角。
他和蘇晴說的那些話,半真半假。
宋美姈再次出現在他麵前,於他而言確實意外。那時她剛從大西北的學校畢業,文憑不是很硬,年紀也大一些,用人單位擔心她結婚生小孩,所以找工作比較困難。她家裏條件一般,供她複讀兩年已屬不易,工作了就要自力更生。
姚晨儒當時的處境也不是很好。
巨盛雖然是老丈人的企業,但是中國人的家族,一般都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局麵,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往裏頭塞人,老丈人還給幾個長輩送了股份,雖然不多,也都有了發言權。
在這些人眼裏,姚晨儒就是個上門女婿,言語裏諸多譏嘲,工作上也常有刁難。
姚晨儒真心喜歡蘇晴,這種情勢下隻能悶下頭裝不懂,他有毅力,工作能力很強,從他手中過去的事情,基本沒有紕漏。老丈人看出他的潛力,往他身上壓了更多的工作。為了做好,他要付出超乎常人的心力。
壓力非常之大。
偶然遇到宋美姈,她剛剛失業,窮得泡麵都吃不起,一天隻能吃兩個半饅頭。房子租在一個陰暗潮濕的半地下室裏。
當時的姚晨儒對宋美姈抱有歉意,看到她的處境,悶聲不響地幫她租了套房子,交足一年房租,又幫她介紹了一份和建材有關聯的工作。
鷺德是那家公司的客戶,宋美姈就是在那裏認識的鄭仕鵬。
鄭仕鵬驚為天人,之後便用高薪把宋美姈挖去了鷺德,並且展開了一場蕩氣回腸的追求之旅。
嚴格講,宋美姈不是鄭仕鵬的小三。在他離婚之前,她的心思都放在姚晨儒那兒,鄭仕鵬追求她送了很多東西,她都是拒絕的。
姚晨儒深愛蘇晴,對於宋美姈的幫助是償還當年的欠債。在最初的時候,兩人的關係也很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