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恒川從錦華宮出來,正看見鍾離英在門外來回徘徊。她瞧見趙恒川便迎了上來,拘謹又小心的在兩步之外跪拜。
“芸婕妤。”趙恒川向來不太喜歡她,見了人便不悅的皺眉,“你在這裏幹什麼。”
鍾離英小聲道,“臣妾昨晚撿了個牌子,本是想送還給皇後娘娘做主的。可是皇後娘娘不肯見人,臣妾又不敢扣在手裏。就想著來和皇上說說。”
“什麼牌子。”趙恒川眯起眼睛。
鍾離英從懷裏掏出個小巧精致的牌子雙手遞上,趙恒川一見這東西就大為火光。這是後宮之主的分令牌,拿著它可以在後宮出入自由,居然有人把令牌都隨意丟棄?
“你在哪裏撿的。”趙恒川聲音冰冷。
鍾離英有些害怕他的樣子,“臣妾昨日傍晚在蘭林苑那邊經過,瞧見草叢裏有東西亮著,臣妾便過去撿了看。也不知道是哪位姐姐落了東西,問了些人也都不清楚。”
趙恒川拿過令牌,心思就再往深了想想,最近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會不會都是因令牌而起呢?皇後一直是個很會來事的女人,將牌交於誰手都會事先征詢他的意見,蘭林苑是蔣貴妃住所,也沒聽皇後說過曾經把令牌給蔣貴妃。
他想著那個溫柔又機警的女人總是聰明的很,或者可以說,這些都是一環套一環的假象罷了。
“辛苦你了,朕會交給皇後的。”他對鍾離英的態度溫和了起來,笑意蔓上嘴角但未達眼底。
“臣妾不敢談辛苦。”鍾離英羞澀的低頭,心中喜悅盛開。她已經玩完了,這收手的最後一波是扔給皇後的,接下來再都和她無關。
——
次日趙恒川去上朝的時候,阿烏依舊是領著九珍出去亂逛。
現在的九珍已經被鍛煉出來了,她早習慣了自家主子天天被甩鍋的生活狀態,再發生什麼都不會覺得意外了。反正最後都能被化解,這麼想想那些飛來橫鍋也算是生活的小插曲吧。
一大早日頭就烈的狠,阿烏在碧水湖邊找了個大樹坐下乘涼,不一會兒就見到個老熟人過來了。
常莒南應該是特意踩過點的,正挑在前殿正忙,阿烏附近又沒外人的時候。
“常先生。”九珍也認得他是皇帝的師傅,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禮。
常莒南道,“我要與娘娘說幾句話。”
“是。”九珍深知什麼人是皇上可信的,非常痛快就走開了。
阿烏用手遮著樹葉漏下來的斑駁光影,看著老頭那苦瓜臉就笑,“現在才來見我,是不是太晚了。”
“看來你都知道。”常莒南臉色更沉一些。
“你們是不是都默認女的就會比較傻?”阿烏非常認真的谘詢,“我看起來很像個智障麼?”
常莒南仿佛吞了個蒼蠅,呐呐的道,“我真的沒想到……”
“沒想到兩國開戰?你怎麼會沒想到,這件事很難想麼?”阿烏一雙眼睛笑眯眯的,“天韻的國師、皇上的新妃被偷偷弄到韶華,你們能瞞多久?兩國境內互有眼線,這是誰也遏製不了的事實。我二月末來了韶華,在這裏當了娘娘四個多月,趙恒川利用我大張旗鼓的殲滅亂黨,你猜猜宸妃的名聲有沒有漏在薛浪耳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