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換了一個要比他貪的更多。皇上不如先把這筆賬記著,等這仗打完了,再好好治他一頓,抄家抄回來就行了。那錢還不就是您左口袋進右口袋啊,急什麼呢。”
阿烏說的輕鬆,但趙恒川還是不讚同,“運送軍餉貪是一條長線,若是一個貪就人人都貪。事後再找劉言抄家也抄不回多少的,能抽回來一成就算多的,那時候再想抓貪就更難了。”
阿烏翹著手指捏起個蛋黃酥,胸有成竹的打包票,“皇上別擔心啊,我保證,隻要有我盯著,不管這老鼠藏在哪兒了我都能一隻不落的抓出來,吃了多少就必須吐出來多少。皇上的當務之急是穩住前線,後方不能先亂了陣腳。”
聽她這麼信誓旦旦的保證,趙恒川也稍微安心了一點。這段時間來阿烏幫他做了太多事,況且凡是阿烏咬定能成的事最後都一定會做到。
阿烏心裏樂開花了,果真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讓趙恒川習慣了走她的捷徑,最後那人還會是個明理通曉的君王麼。
最近後宮鬧出了很事,這裏自然也少不了阿烏的推波助瀾。她早知道了這些事背後的作俑者是誰,而且她也沒打算揭穿。她喜歡混亂,隻是光靠那個人的腦子啊,根本就做不到次次都“成功”,阿烏隻好暗中幫點小忙了。
即便趙恒川相信這些事和阿烏沒有關係,但是被cue的次數多了也總會起疑的。
如果阿烏的價值回報,最後會低於後宮鬧事的消耗,那時間久了會動搖趙恒川保護她的決心。所以阿烏一直在努力的給予、然後一邊給予一邊惹事。隻要她的給予總是稍稍大於趙恒川的消耗,就能讓趙恒川永遠距離反悔的邊緣一步之遙。
而現在就是個好時候,是她給予新線索搞事情的好時候。
阿烏啃了口點心,用兩根手指夾著那半塊蛋黃酥,遙遙指著趙恒川調笑,“您與其盯著個貪生怕死的臭老鼠不放,還不如多盯著點兒真正的麻煩。”
“誰。”趙恒川臉色更冷了幾分,不管是誰,若是敢貽誤戰機,他定要滅他九族。
阿烏幽幽道,“龍威將軍米榮年已經遠征邊境,他的長子米佩現任正四品都司,此次並未隨軍同去。人家都說上陣父子兵,為何米榮年不利用這個機會親自提攜兒子呢?聽說龍威將軍曾經擁立趙風川為帝,可惜趙風川卻是倒台最早的一個。後來因為謀害族親入獄,幹脆就在牢裏消失了。您說這五六年他去哪兒了呢?肯定不是死在外麵了吧?”
趙恒川起身來到阿烏近前,“你說米榮年在借雞生蛋?”
“人家心裏怎麼想的我也不知道呀。”她表情無辜,居然不肯承認了。
趙恒川看著阿烏,然後就冷笑起來,“你倒是真的全心全意對付薛浪。”
如果這個時候翻舊賬整治米佩,那遠在戰場的米榮年會不會得到眼線的消息。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前方戰局還不真搞塌了,趙恒川寧可信她是在幫薛浪。
阿烏也不惱,風流的衝著人眨眨眼,“你要不信我就親自派人去查一查吧。人際來往非書信不可,可假如我是米都司的話,我定不會留著對自己不利的信件,每每看完一定立刻燒毀。但是今晚他會去春柳巷子東頭的生平樂,和那人碰頭,皇上早點安排的話,說不定能來得及抓個人贓俱獲呢。”
“春柳巷子東頭?生平樂?你知道的還挺多。”趙恒川心火旺盛,如果阿烏說的都是真的,那他的統治比想象中的還要腐朽。
“都是地靈和小鬼說的。”阿烏笑的陰森,“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啊。就算瞞得過活人的眼睛,可也瞞不過夜裏來敲門的鬼。”
此時有一團黑氣調皮搗蛋的趴上了趙恒川的肩膀,那冰涼的觸感嚇他一跳。他立刻揮手甩了一下,而後氣衝衝的大步走出屋了。
阿烏心情挺好的繼續吃吃喝喝,也不在乎人家怎樣。自打天韻出兵以後,她幹什麼都有勁頭了。
既然薛浪撕毀合約,這就是說明他已經知道她的動向了吧。哎~阿烏就想著,也不知道是派了哪個將軍出戰,可惜她名聲不太好,萬一那個將軍不是真心實意的想打贏可怎麼辦呢。
九珍見趙恒川被氣走了就趕緊進門來接班,卻看見她們娘娘美的要上天似得,這除了宸妃還有誰敢和皇上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