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隻要有了師兄弟這一層關係就理應被信任一樣,同出師門的關係曾經麻痹了他,他在趙恒川身上栽過跟頭,在趙阿泠身上也是如此。事到如今薛浪已經不想再追究自己為何會缺心眼了,也許是身邊有點情誼的人太少,也許因為缺愛,但是那沒關係了。再一再二已經足夠,如果他還能有再三再四,那他不如自裁來的省事。
“師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趙阿泠勉強站起來,捂著手挪步來到薛浪麵前撒嬌,“我的手好疼啊,師兄你饒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亂來了,我不耍脾氣、不欺負茹妃姐姐,我真的知道錯了……”
她現在沒有別的辦法,隻能寄希望於薛浪對她能有多少情誼。
然而薛浪沒有任何動作,隻長久的對視著趙阿泠的眼睛,“如果我派人搜查驛館、拷問所有韶華侍從,你還會這樣堅持麼?”
“師兄……”
“你的身份代表著什麼、是以什麼名義來到這裏,都想好了麼。要是我直接派兵去和韶華要個說法,你就一點價值都沒有了。兩國聯誼用不著你,你我師出同門的情分也到此為止。”薛浪就是在威脅她,而且這些事都做得出來。
趙阿泠難以置信,“你真要這樣麼,難道你能看著兩國開戰。如果她真的死了,或者再也回不來了,你要為了一個不存在的人大動幹戈麼?這不值得……”
她又提了一次死了,薛浪意識到這真的有可能是實話。最初失去阿烏時的那種劇烈恐懼又回來了,死去的這個可能性像是利刃刺入胸膛。
他立刻做出讓步,“如果你能把她帶回來,你要什麼都可以商量。不想遠嫁就不嫁,要什麼妃位你自己挑,無論皇後還是什麼都行。”
他們分離的時間太久了,相比於抓出作俑者和報複,薛浪剩下唯一的想法就是阿烏能夠回來。隻要人能回來,別的他都可以不計較。薛浪從來就不是善罷甘休或以德報怨的人,但這次他被磨平了脾氣,隻要阿烏回來,他什麼都能同意。
趙阿泠開始後怕,她已經明白了,薛浪就是在玩真的。如果今天的陷阱是他和茹妃共同設下的,那麼驛館也一定早被包圍了。不利的證據隨時會被擺在明麵上,再繼續否認也不會有出路。他勢必要把那人從世上翻出來——前提是如果她還在世的話。
“現在什麼都來不及了。”趙阿泠閉上眼,“師傅說你的江山大業最終都會被禍國妖妃給毀了,鍾離若絕對不是什麼善類,所以她必須死才——”
“你說真的。”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薛浪卡住脖子,洶湧的殺意透過骨骼皮肉的收緊,將人勒的喘不上氣。
趙阿泠已經傷了一隻手,她痛苦艱難的掙紮著,從嗓子眼裏擠出話來,“師兄……放我……我隻是、聽師傅的話做事,後來、姐姐到底怎麼樣、我沒有看見。師傅就、就說會殺她。”